拨转马头朝皇宫之中而去,不知道是不是消息还没有传出去的缘故,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偶尔遇到两名巡逻的侍卫,看到他虽然奇怪,也并未询问他为何提前回来。整个京城都十分平静,却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慕千山脸色平静,但一颗心却已高高悬起,只是表面还没有显现出异状。他在宫门处下了马,佯装无事地沿熟悉的道路朝东宫走去,不想走到门口就撞上了一队巡卫,皆穿朱衣银甲,手执长刀,正是天子面前最得脸的龙骧卫。
慕千山再怎么冷静,都不免变色,当即掣出身侧长刀,全身肌肉不自觉绷紧。目光不由投向远处的东宫,眼前的平静恐怕很快就要打破了。
“慕大人留步。”就在即将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声音从旁插了进来。一个紫衣身影从旁边的宫道上走来,手里甚至还轻轻摇着把扇子,但稍有武功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把扇子乃是精钢所制,是件十分厉害的阴毒武器。那身影本人名叫赵卓,也是武功极高,身为龙骧卫副指挥使,吏部尚书王亭身边最臭名昭著的走狗之一,摘星纵月不在话下。
慕千山抬眼,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赵卓也没有放他离去的意思,眼神中含了些许意味深长,只见他向身后比了个手势,数十名龙骧卫便整齐划一地收刀回鞘。
此人在龙骧卫中的控制力可见一斑,同时侧面印证了王亭对他的信任。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赵卓外表文秀儒雅,但眼眸中却不经意流转着丝丝阴冷,貌似无意地一摊手,朝慕千山礼貌地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发生什么事。”
慕千山深吸了一口气,将方才得到消息时的情绪死死压了下去,抬头时已经看不见一点端倪,“是的,我知道。”
而且绝对和面前这个人,和王党一系都脱不了干系。
让慕千山这么快做出判断的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太快了。就算是身为在四方各地都已经布下了一张情报网的龙骧卫,如果没有提前关注,也很难那么快地得知范胥遇到伏击的消息。
谁会想到,范胥分明只是在境内远离北疆的地方剿匪,却偏偏中了伏击之计?
第二则是,范胥这一系的利益和王党的利益一直是冲突的。
德贵妃已经诞下长子,母族的助力是夺嫡中不可或缺的一环,而德贵妃明显要比久病中宫的范皇后更为得宠,连带其子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明玄虽然从未说过,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点。只是那时谁都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成如此格局。
“是你们。”慕千山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但语声却十分笃定,平静的语调之中仿佛隐藏着熊熊怒焰,“是你们……杀了他。”
赵卓不置可否地一笑,随即说出了他们堵在这里的真实目的。
“慕公子,你可以选择和我们合作的。”
慕千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赵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身上大概没有任何能让你信得过的合作的理由。”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赵卓闻言也不恼,“但是争取你的合作对我们而言还是至关重要的。”
慕千山问:“为什么?”
“范胥掌军政的时间不长,并不是所有部下都听令于他。”赵卓道,“你莫不是忘了,你才是北疆那几支军队的主子。”
“你认为我有这么大的威慑力?”慕千山静静地看着他,“他们可不一定听令于我。”
“不,他们会这么做。”赵卓意有所指,“毕竟你祖上三代为将,北疆的那几支队伍是慕家的人一点点带起来的,和亲兵也没什么两样,只认慕家人的命令。恐怕就连当今陛下,也很难号令得动他们吧。”
“你究竟要说什么?”慕千山眸光转冷,“难不成你认为,凭你刚刚说的那几句废话就可以说服我?”
赵卓笑了笑,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我认为……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有人在乎金钱,有人在乎权势……那么慕公子,你又在乎什么呢?”
“你……”慕千山牙关咬紧,对方身为龙骧卫的副指挥使,王亭的得力干将,在京城中遍布消息网的暗线,不管有什么秘密都无法瞒过他的眼睛。何况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八年前,慕、谢二位将军去世。”赵卓眼神平淡地注视着他,语气中没有半分波澜,“慕公子身为广平王府世子,当时才八岁,因为皇上的一道旨意,搬去了叔父府上。然而他却不知道,表面上待他很好的叔父,心里正想着怎么不知不觉地让他死在府中。慕公子,是谁救了你一命,你自己知道,不用我说了吧?”
血淋淋的伤痕虽然已经被疮疤覆盖,却并未愈合,如今重新揭开,仍然带出一阵鲜明的痛楚。
是明玄……
明玄如今也落到这个境地来了……
慕千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冷冷投向赵卓,衣袖下的手早已不知不觉攥紧。
赵卓迎着他的目光一整衣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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