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慕千山不提出来,可能他到死都不会往这个方向上想,永远不会懂。
一旦懂了,就是万劫不复。
旁人总觉得二殿下的脾性温和,但明玄骨子里是极为坚定的一个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尽管这份喜欢于理不合,让旁人知道了,难免让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无怨无悔。
“其实……我也不知道。”明玄想了想,“可能是很久之前。”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慕千山有些惊讶地睁开了眼。不知是因为黑暗的遮挡还是因为他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他没有看清明玄那个近在咫尺的表情。
“但是是你先接近我的,”明玄抿得平直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道,“所以你千万……不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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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应
与此同时,搜查的人马分成数批,举着火把,依次从城门口鱼贯而出,沿着两人留下的痕迹摸排而去。
“没有!”
“这里也没有!”
众人分散搜寻,忽而听得有人低呼:“大人,您看……这儿。”
“什么事?”
回话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禁卫,放低声音道,“大人,您瞧,这边地面上有痕迹。”
禁军都尉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刚硬,不苟言笑。他凑过去一瞧,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道:“往北边方向搜。”
手下得令,立刻将命令吩咐下去,三十来人的队伍分作四五股散开,朝着北边而去。都尉从袖筒中取出一枚竹筒,一束烟花顿时升上半空,轰然炸开。
一轮残月挂在天边,从破洞的窗棂之间投下白色的一片,火堆早已熄灭了。慕千山听到外头有动静,手指动了动,便感觉腰身上环着的手臂一紧,温热的气息扑到了脑后。
他便立刻明白过来——明玄刚刚大概睡着,被他这样一动,便醒了。
“要喝水吗?”明玄附在他耳际问。
“我……”慕千山刚开口,就感觉一股血腥气从嗓子眼里漫了上来,像是生吞了刀片一般,呼吸之间充满了铁锈的气息。
好歹清醒过来一点,慕千山接过明玄手里的瓷碗,哑声道:“……我自己喝。”
明玄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瓷碗,里面盛着干净的水。他坐在旁边,像尊雕像似的,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慕千山喝水,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
直到慕千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喂。”
明玄正有些走神,忽然感觉嘴唇上一热,眼前落了一片阴影,是慕千山亲了过来。
“……”他很快反应过来,面色不虞,却还是轻轻推开了对方的胸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呢。”
“因为你在走神啊。”慕千山问,“在想什么?”
“在想你还能不能走,”明玄眼底流露出一丝异色,“你要是不能走的话,我就把你背到北疆去。”
慕千山差点被呛到。
明玄听见他的咳声,心中不由担忧更甚:“你……是不是……”
“没有,”慕千山矢口否认,“我只是在等……”
等什么呢。
迎着明玄怀疑的目光,慕千山不由笑了笑,“禁军之中便有我的人,即使发现了痕迹,也不会真的搜到我们这里。不过……单凭我们,确实没法走到北边去,我已经给人送了信……咳,就不知道他们何时才会赶到来接应你我二人。”
明玄皱眉看他。
“你别担心,”慕千山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不由叹了口气,轻轻将人揽过来拥在了怀里,“我不会病死的。”
明玄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你肩膀受伤了,还动手!”
慕千山闷闷地笑了,笑到肩膀有些发抖,牵扯到了伤处,“嘶”了一声,才慢慢地平息下去。
“快天亮了。”他眯眼瞧着窗外的天色,说。
天亮之后,他们之前逃匿留下的那些痕迹自然也就无所遁形。
他仿佛是一个乌鸦嘴,刚说完这话没多久,外头真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明玄抿紧了嘴唇,内心深处也有些紧张。随着脚步声的接近,心头的紧张就越发沉重。
如果进来的不是慕千山安排的禁军,那么他们今夜便是命丧于此。
一片寂静中,明玄尽力放轻呼吸,但心跳声却越发沉重,在黑夜之中几乎无法掩饰。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脚步声都逐渐远去,却有一人没有离开,逐渐接近了这间屋子。突兀地,他的脚步在一门之隔的过道上停下了。
明玄伏在地上,尽力放低自己的身体,避免对方一进来就看见他。他眯起了眼睛,手中弩机缓缓对准了门板——如果进来的是敌非友,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他一击毙命,以防他向自己未走远的同伴呼救。
对方没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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