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起了血雨。
路今慈根本就不需要道歉。
徽月提剑走向江南北,江南北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他说:“小月,真要如此吗?我已经向他道歉了。”
徽月:“不够。”
毁了她的一生不可能一句道歉就能相抵。
以命换命吧。
她手腕一翻,莹白色的剑弧缠绕着莲花茎,在一剑挥出的刹那绽放,江南北咬牙挥出一掌却是在碰到剑上莲花的刹那破碎,莲花瓣化刀飞出一片片刺穿他的心口。
这是宋徽月的剑意,坚韧锐利。
她趁着局势有利,剑刺入江南北要害。
“不要!”江绕青大喊,“爹!”
江南北吐出血,颤声说:“现在够了吧?我只求你不要牵连青儿,他什么都不懂。”
江绕青抱着他越来越冰凉的身体:“爹!爹!你快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徽月抬眸看向路今慈,路今慈也在看着她,似没想到宋徽月有一天还会站在他这边,即便他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十恶不赦。
那少女手中的剑依旧清冷,清瞳灼灼。
路今慈瞳孔剧烈摇晃,在徽月看向他的一刹那几乎挣脱了所有理智,他几乎想将她抢走,在一个世人找不到的地方像一对寻常的夫妻那样相处,没有魔印,也没有复仇。
有时候他会想,要是当年去长衡仙山只是作为一个寻常人家的儿女。
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一样了?
乌山家主怒道:“你居然敢杀害共寂山山主!给我将这对狗男女一块杀了!张口闭口就是污蔑!还有没有王法了!”
徽月失笑:“你曾经手握修真界的王法,给受过冤屈的人一个公正。只可惜,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葬送了这一切。不说路泌泌,你敢不敢说千年前被你们关在水牢里的莫魅族,他们真的有错吗!”
乌山家主长剑刺向宋徽月,在剑挥出的刹那剑身却是碎裂,掉落在地上,卞映瑶高声道:“爹!我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路今慈手中黑剑飞出将乌山家主钉在地上,刺穿了他手掌,路今慈冷声:“宋徽月,别多管闲事。”
在徽月想要了结他之前,路今慈比她更快一步,虚空一抓,他脖子咔嚓咔嚓拧断。
路今慈本想开榜后将他们统统都丢去祭榜,徽月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就像他们初遇的那个雨夜,永远都是计划外。
宋徽月看向他,一步步走向他:“飞升的方法有千万种。路今慈——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她手突然按在百煞封魔榜上,路今慈抓着她肩膀就要将她推开,徽月按着他的手,感受着少年手被上的脉动,她侧眸看向路今慈,耳边的发丝飘扬。
路今慈满目红血丝望着徽月认真的神色,失声笑道:“魔还能有什么选择,本就不被人接纳不是吗?宋徽月,你不是早就说放弃我了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
他说话都有些歇斯底里。
手中百煞封魔榜剧烈晃动,此时天已然黑得可怕,黑色漩涡中紫色雷电已然有几道打在了百煞封魔榜上。
即便不是魔,仅仅是无父无母就能受了十多年的欺凌。
宋徽月永远都不会喜欢他,这是他就算自欺欺人也明白的残酷现实。
徽月运转灵力,猛地将他推开,路今慈从高处坠落,她突如其来的力道就连路今慈都低于不了,除了她自己,无人知道这修为从何处来。
“渡劫期……怎么可能……”乌山的大能口中喃喃,难道宋徽月一直在隐藏修为吗?
卞映瑶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了。
即便两位主事都死了,这么多修士围着的剑阵也不打算撤,卞映瑶看了眼坠落的路今慈,不顾宋徽月的死活:“爹爹与哥哥都被魔物所杀,大姐姐不在这,由我在主事。”
她看了眼扶着沈兰芷离去的江绕青,又看向拿着百煞封魔榜的宋徽月,勾唇道:“开阵!”
无数金光汇聚成剑的虚影,上万柄,众修士列阵宛若一个囚笼,遮天蔽日,以肉形成四面高墙,将困于囚笼中的两人出路堵的水泄不通。
徽月没有想到在乌山家主死后,卞映瑶执意作死,现在最应该做的明明是先销毁百煞封魔榜而不是杀了路今慈。
路今慈是杀不死的。
她催动灵力破坏手中的百煞封魔榜,对卞映瑶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很显然,卞映瑶连她也一起想杀。
卞映瑶冷笑:“你与那魔物联手杀了我爹,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
她失笑卞映瑶蠢的可怕,都这个时候了还顾忌私仇,一道蓝光划过砍断了卞映瑶半截发。
卞映瑶气得话语就快要扭曲了:“宋徽月!”
徽月再心一动,冰蓝色莲花沿着她所在的方向蔓延开来炸裂,余波所至,阵眼处的修士被她掀倒,杀阵打开,一朵硕大的莲花聚拢在宋徽月四周,将她保护起来。
千万柄剑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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