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亲疏,元妈妈先去了施家,又说了一遍拖鞋与穿法,施老娘很是喜欢,又要留元妈妈喝茶,元妈妈辞了说还赶着要去别家,若迟了,总是不恭敬的,施老娘不便强留叫紫燕送了出去,等紫燕转回来便问:“车子去了哪里?”
紫燕回:“瞧着是罗老爷家的方向。”
施老娘便有些面露得色说:“我家这个亲家娘子人是极能干的。”
今日正好请安的日子,安氏与薛氏正在老太太屋里陪着说笑,有小女使进来回说,颜先生家的妈妈来送礼了。
元妈妈进了屋挨次交手福礼问安,双手奉上礼盒说:“是自家做的拖鞋,给老太太在卧室里穿的。又细细的说了一遍拖鞋的用处。
别人还罢了,罗老太太最是欢喜,人年纪大了夜里难免起得频繁些,人不胜又浮躁,就是脚底这一点舒适却缓解了心情,怎地不喜。
安氏接了看,触手绵软如云,心里也喜欢,就笑眯眯的看了薛氏,俩妯娌一向是有些默契的,薛氏当下笑了说:“知道了,这就叫刘妈妈进来,拿钥匙去开了库房,挑最细软的缎子再多做些,每个房里都送。
罗老太太听了欢喜便逗趣说:“你这是拿了公中的钱做礼了。”
薛氏平日里最得罗老太太欢心,抿嘴笑起来:“瞧老太太说的,这几个钱就疼了我不成,不过这鞋子却要算在各房份例里的,不是我小气,这是有缘故的。”
“瞧这人小气,还偏要找出个说法来。”罗老太太一句话,说得屋子了大大小小都笑了起来。
薛氏难免也奉承了几句,才解说道:“我瞧着这鞋子是个要常常更换的,若洗了便不软和了,既是日常用的,就要立起规矩来,不能应小事乱了规矩。”
安氏自是明白的,偏还要笑话薛氏道:“知道你能干,但要说的这般仔细,想来就是笑话我这笨拙的罢了。”
安氏啐了,又笑做一团。
佩兰这几日有些百无聊奈,说好的去米家点心铺子,温云洲又说学里如今忙碌了许多,课业也紧,只是叫小六带了自己去,佩兰去了,觉得新出的点心没有以前好吃了。
又去茶楼坐了,并没有新故事,还是一般的《武松打虎》或者《思凡》,看客也不过是图个热闹,偶尔听上两句,叽叽咋咋的都说甜水镇新出的拖鞋。
甜水镇小,凡有个新事必得得趣说上几日,以解枯燥。
扔了几十文钱带着秋荷出了茶楼,满大街人来人往,俱行色匆匆,佩兰觉得就自己闲着,越发无趣,平日里出门都要带些有趣玩意的或者好吃的给温氏,今日也忘记了,怏怏的走后门进去,回廊上,冬梅低了头手里拿了双拖鞋在做,佩兰回了屋子,一时想打包回石楼村去,又觉得家里更烦躁,无奈,只得耐下性子来。
每每佩兰来了便是秋荷伺候的,眼见佩兰如此便出主意道:“表姑娘,我瞧着咱家的荷花缸里有新长出来最鲜嫩的荷叶,虽出了伏也还是闷热,坐着背上湿粘,不如做些荷叶杏仁羹来,我馋了好些日子了呢。”
佩兰欢喜,带了秋荷去摘荷叶,温氏在屋里瞧着佩兰带了秋荷在荷花缸那里鼓捣,问徐妈妈说:“佩兰又淘气什么呢?”
徐妈妈出门瞧了瞧回来说:“摘荷叶,说要煮杏仁羹。”
温氏也还惦记着,隔了窗子说道:“佩兰,多做些,等下学了,叫你表哥也尝尝,那个下暑气的。”
佩兰应了,越发来了兴致。
等晚间温云洲下学了,果然是喜欢荷叶杏仁羹的,又叫添碗,乐得佩兰笑了说,“明日再做罢,还要晚膳呢。”
又说起荷叶杏仁羹的做法,温云洲觉得甚是新奇有趣,温氏说起是颜家的法子,又说起新得的拖鞋,温云洲便叫冬梅拿来看。
温氏啐道,上了脚,脏的看什么,冬梅便去针线萝里淘出双新的来给温云洲看,温云洲抢了说给自己。
冬梅故意逗笑说:“这是徐妈妈的。”
温云洲犹自不舍得递出去,温氏笑道:“徐妈妈的早做好了,这是给你做的,几日了,她若不做好,徐妈妈怕不把她耳朵念出老茧子来。”
母子俩又凑堆去看那双新做的拖鞋。
王员外
王三原本是下河村的细民,家里两三亩地着实难得生活,就赊了些钱置办了付担子贩了油各处叫卖。要说王三也是个肯下力气做事的人,但凡在他这里买过一回油的,必记清楚了日子,又估算这家的油能吃多久,等差不多的日子了,就到门前去叫卖,熟了还肯饶上一文半文的,一来二去的,就有些人家等着王三送油去了。
如此勤勤恳恳的经营了几年便在甜水镇置下了铺面,开了家粮油店,还是一般的雇了人往各村里送油,又将村里的米收回甜水镇来,虽少赚些,但是量大,一年的利润比别的家就多了许多。
等他儿子出生那年,一年就赚了好几十两纹银,就给儿子取名王十金,家里渐渐的富裕起来,也穿起了长衫,一般的有人伺候,人前人后都称呼员外。
王员外很羡慕温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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