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9日下午15:46。
到达x市的时候已经是叁点多。看了眼时间,黎昼拖着她的lv小登机箱熟练地走流程出站,叫了辆专车回云璟华庭。
她已经提前让家政阿姨过去打扫了一遍,此刻应该算是干净到可以住人的地步。
将行李放下后,她去了趟宠物医院,把寄养在那里的黎团团和ern都接回家。出乎黎昼意料,黎团团不仅记得她,还很是想她。被放出笼子的那刻,它几乎是立刻钻进了黎昼怀里,再也不愿动一下。到最后,还是她拿着猫条千哄万哄才将黎团团送进了航空箱。
ern倒是还好,只是像往常那样缓缓爬上了黎昼布满伤痕的小臂,尾部缠绕着她的手指。好像长了点,黎昼想,也不知道表象之下,它还记不记得自己。
回家将一大一长两只都安顿好之后,黎昼看了眼时间,19:47。思考着正常人这个时间在做什么,她关上卧室的门,独自靠在床头发了会呆。视线不觉间扫过床上依次陈列着的软垫:爱马仕的配货,带老虎的gui,以及lv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似乎已经麻木的神经被唤起,沉默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好像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黎昼拿着手机站起身,自虐一般地靠在墙角。反复点击过无数次的聊天框再次被打开,黎昼打下了早已被她在心中烙印的叁个字,一滴水落在手机屏幕上,她轻触发送键,终于等来了这恒久以来的最终审判。
「裴聿珩」
发送成功。
明明是好的结果,是她期待得到的结果,黎昼却几乎要崩溃。她整个人跌坐在墙脚,抱住双膝,将自己蜷成一团,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情绪。
裴聿珩的电话过几秒立刻就打了过来,她接起,听到对面的男人声音几乎与两个月前一样平静。
“宝贝。”
“云璟华庭,指纹还在。”
语速极快地留下这八个字后,黎昼立刻挂断电话,像是在害怕,阻止着对面的人继续发声。
她用最后的力气把手机摔到床上。
黎昼的泪水往往不伴随着任何声音,这是她刻意控制过的结果。但这次,她拼尽全力地想要尖叫,嘶吼,哭嚎,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发出任何声音的能力。她只是在无声地做出痛苦的口型,在独自一人的空荡房间里徒劳的做些无用功。
她想,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删我?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人都是最善变的动物不是吗?人的感情明明就没有持续的?人就是不稳定的啊?他是不是只是没有遵守诺言?他是不是听出来我情绪不对所以只想来稳住我?他是不是只是怕我出事?为什么?
裴聿珩。
操,为什么啊。
黎昼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她直接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躺在了卧室的木质地板上,最终逼迫着自己找了个相对好看的姿势靠坐在墙边,整个人无法移动分毫。她只是在流泪,痛苦啃噬了一切声音,哽在喉头的窒息也迫使她无声。
整个我,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眼泪。
真他妈丢人,黎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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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珩在收到黎昼消息的前一秒,刚刚将自己标题为《carbonytionreactionsatcarbon-centeredradicalswithanadjacentheteroato》的一篇论文投送出去,而随着他按下鼠标左键的动作完成,手机屏幕亮起。
『微信:1个通知』
他看了眼时间,20:19。
在黎昼走后,他把所有无关紧要的人和群消息设置了免打扰,基本只留了家人,导师和几个朋友。附中相关的联系人就只剩冯建宏和一些领导。
这个时间,应该是朋友,或是冯建宏找他讨论接下来的重点备赛方向。思考着该怎么回复,裴聿珩拿起手机面部解锁,手指却在上划瞬间停滞。
「裴聿珩」
是黎昼。
几乎是凭借着身体本能,裴聿珩点开通讯录左下角的‘个人收藏’,打给了列表里的唯一一个联系人:黎昼。
她接了。
‘宝贝’二字被他下意识喊出口,就听对面的人语速极快地说出那个他们曾日夜生活过的地址。
嗓音比之前要沙哑很多。
裴聿珩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有在工作时正式着装的习惯。他去衣帽间随便拿了件大衣穿上,随后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开车去找她。尽管脸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跳早已出卖了他此刻的状态。
这是第二次,他想。这辈子仅有的两次开车时分神,都是因为黎昼。
物业录入的车牌号码也在,所以裴聿珩仍然像往常那样直接开进,停到了车位上。似乎一切都与两个多月前非常平凡的一天相同,但裴聿珩知道,这次平淡的表层下究竟蕴藏着什么。
熟悉但许久未闻的提示音响起,门开了。一见裴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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