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境又如何?”
余冷安睨他一眼,“你们年少有为,不必惧怕他。要知道即便是悟道境巅峰如叶承运,也没有本事一瞬间便将你们全部制服。”
“若想令你们所有人同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是寂烬渊那个半死不活的魔头折腾了回来,否则绝无可能。”
裴烬亲临恐怕也做不到,裴烬本人还等着旁人保护呢。
温寒烟心底腹诽。
“总之,拖上片刻总是能够的,今夜寒烟仙子仅凭两人不也做到了吗?交手前最忌输了斗志,输了士气。”
余冷安瞥纪宛晴一眼,直将她看得低下头,才放缓了语气道,“我以性命发誓,定会保护你们平安无恙。”
安排就这样被敲定下来,此处院落被折腾得比荒郊野岭还凌乱,也的确已经无法住人。
几人各怀心事,一路跟随着叶承运和余冷安回了主院,半路正好遇上姗姗来迟的叶含煜和叶凝阳。
两人加一块还未来得及凑出几句话,便被余冷安一把拽到了房中。
仅余剩下几人站在院落之中,大眼瞪小眼。
一时无话。
“……我们也进去吧。”
良久,季青林打破沉默,他温润的脸上含着几分无奈,“如今情势危急,与其在外耽搁,不如回房各自调息,今夜多半是个不眠之夜。”
说着,他的目光自然地转移到温寒烟身上,染着脉脉温情。
“寒烟,今夜你想必累了,快进去休息。”
季青林对余冷安的安排并未感受到多少不满。
余冷安所言不假,若温寒烟几人能从今日危机之中逃出生天,那么多了他和纪宛晴,又有叶氏夫妇在隔壁,几乎已经算得上稳操胜券。
除此之外,他心底又生出一些新的欢喜。
他与寒烟,终于有机会共处了。
上一次共处一室,竟然还是她刚从昏睡中苏醒的时候。
季青林原以为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却没想到竟成了最后一次。
凌云剑断,他虽心痛,却也未免不是因祸得福。
季青林想通了不少,他的确先前亏欠她许多,也因为纪宛晴奔波而无意识忽略她许多。
他想补偿。
他不想从此之后与她都相逢作不识,自此陌路。
季青林唇畔笑意儒雅,一袭青衫静立于红枫之下,眼眸温柔,暗藏着汹涌的情绪。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寒烟回忆起落云峰的好。
回忆起他的好。
兆宜(七)
季青林青衫如竹,身姿挺拔似松柏,长身玉立一片红枫之下,模样温润平和,一双黑眸却下意识跟随着温寒烟的身影。
纪宛晴跟在他身侧,不着痕迹瞥一眼季青林神情,抿着唇角垂下眼睫。
她主动快走了两步,垂顺裙摆如水波漾开,走到温寒烟身侧。
“温师姐。”纪宛晴语气怯生生的,眼神压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好奇,“先前我们在朱雀台上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温寒烟看向身侧娇俏的少女。
与这位剧情之中“夺走她一切”的气运之女,她的确打过几次照面,但并不熟悉。
打心底里,温寒烟不怨恨纪宛晴。
她的结局自被种下无名蛊时便已注定,纪宛晴不过是催化了她的悲惨命运,实际上并未左右她的人生。
师尊云澜剑尊、师兄季青林,甚至是她那位远在东幽的未婚夫司珏,他们弃她杀她,归根到底,也不是纪宛晴造成的。
为保性命而对季青林和云澜剑尊夺她本命剑置若罔闻,温寒烟对纪宛晴这种态度不予置评,但不可否认,纪宛晴同她本质上并无差别,不过是个可怜人。
她的命运,同样无法掌控在她自己掌心。
只得仰人鼻息、倚仗着旁人怜惜宠爱而活。
温寒烟注视着纪宛晴的视线太过专注,两双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眼睛对视着。
纪宛晴被她看得心头有点发毛,又觉得有点困惑。
温寒烟看她不该是这种眼神。
没有怨怼,没有嫉恨,只有一片幽邃的平静。
但温寒烟和原剧情之中改变得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在这一点细节。
她强打起精神来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甜蜜的浅笑来,低身盈盈一拜。
“那日在朱雀台,我身体实在虚弱,没有同温师姐见礼,我心底一直过意不去。”
“纪师妹不必多礼。”温寒烟一把将她扶起来,不动声色走快了些。
她不在意这些虚礼,更不想牵扯进潇湘剑宗的怪圈漩涡之中,对纪宛晴即便不怨,也是避之不及。
“你离开潇湘剑宗之后,师尊师兄找来不少灵宝替我续命,我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来。”
纪宛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抵触,脚步不停直接跟了上来。
“昨日一见,温师姐竟然已经恢复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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