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他是魔头!”应光誉眼眶猩红,简直像是入了魔。
他飞身回来,全然不顾温寒烟,毫无章法再次朝裴烬斩落数道剑光。
“魔头?”
应光誉声音不算大,却也绝对不小,在场众人闻言皆是怔愣,视线不自觉在几人之间来回挪动,将信将疑。
温寒烟神情一凝,可剑光却呼啸而至。
她暂且顾不得其他,手中掐剑诀,昭明剑登时化作数道剑影,旋转盘旋横拦于裴烬身前,只一息之间,便将数道来势汹汹的剑意绞碎。
应光誉脸色骤变。
怎么会这样?
方才他那一剑虽然并未用上全力,却也是怨恨交织,即便是寻常化神期修士,也难以如此轻易地破了他的剑招。
可温寒烟却做得那么轻松,那么简单。
仿佛她那一剑不止能破了他的剑招,还可以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难道……
应光誉眼神疯狂:“你竟已经突破炼虚境了?!”
他又猛地四下环视一圈,不对,好像不只是炼虚境。
炼虚境修士虽然实力强横,但一身修为波动威压却鲜少掩饰,而炼虚境之上则不同,宛若木剑藏锋,平日里气息都沉静内敛,乍一眼看去,有时候不经意甚至会被错认成身无修为的普通人。
而温寒烟此刻——
应光誉看着她,目眦欲裂,分明她已出了手,可他却感受不到她分毫的灵力波动!
难道她不只是炼虚境,而是——
羽化境?!
此刻应光誉状况太过诡异,即便是潇湘剑宗弟子对上他目光,都下意识瑟缩了下,往后退了几步。
季青林被簇拥着立在正中,脸色苍白,同应光誉四目相对时倒是并未闪躲,但也只有心无力地说了句废话。
“应师弟,有话好好说。”
应光誉完全不搭理他,他目光一寸寸扫过,停顿片刻,转回来的时候,神情越发诡异。
“纪师妹呢?”他死死盯着温寒烟,良久,又往她身后看,“是不是也被你们杀了?”
季青林神情一僵,这时候才倏地反应过来,宛晴竟然并不在他身边。
“你们可曾见过宛晴?”
潇湘剑宗弟子茫然摇头:“未曾……”
其余宗门弟子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东幽宴席被温寒烟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们白白看了一场热闹,本来已经好端端地被请走了。
谁知道走到半道,突然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一身树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眼下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怎么又突然有人说救了他们一命之人,实际上是个魔头?
哪个魔头?
九州虽然魔修众多,但是早在不久前浮屠塔尽灭之时,已经折损了□□成。
再者,那里头即便是浮屠塔主巫阳舟,也是不会有人以“魔头”二字来指代他的。
就仿佛,整个九州之中,这两个字是唯独为一个人而生。
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远远及不上资格。
众人心中惶惶,一时间像是听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更不知道应当信什么。
见众人迷茫四顾,丝毫没有反应,应光誉眼眶更红,五官扭曲,宛若阿鼻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
他此刻已半点看不出半点曾经沉默寡言、恭而有礼的模样,狰狞高声吼道:“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那人身上邪气冲天,袖间红光四溢,分明是千年前那个昆吾刀之主,将修仙界屠杀得血流成河,翻天覆地的大魔头裴烬啊!!”
此话一出,空气中陡然一静。
静得一时间,众人分辨不清,究竟是周遭无声,还是自己双耳突然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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