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栀不甘示弱,又从他手臂之下钻出来。
两人一番争夺,空青却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径直走到温寒烟身边,眼眸黑沉。
“寒烟师姐,我有话对你说。”
温寒烟看向他。
“正巧。”她道,“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两人讲句话开口,即云寺中人瞬间意会。
闻思和闻禅二人得了温寒烟相助,心下一块大石头都落了八分。
虽然此事依旧悬而未决,但是有她在场,两人莫名有一种已经水落石出、普天同庆的轻松感。
两人极有眼色地招呼着弟子退了下去。
温寒烟直接扣住空青腕间脉门,一道灵力探进去。
空青愣了愣,随即拼命地挣扎起来。
温寒烟面色丝毫不动,手指用力扣住他手腕。
羽化境修士的神识瞬间荡开,自空青经脉掠过,直指灵台,又于灵台间探寻一圈,温和地退了出去。
空青挣动的力道越发大了,开口时,声音甚至带着几分委屈:“寒烟师姐?!”
温寒烟皱眉松开手。
空青灵台清明,神魂同肉身严丝合缝。
毫无半点夺舍、亦或是被惑了心智的痕迹。
空青一把将手腕抽回来,抬起头时,眼神又深又痛,“寒烟师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莫非是觉得我被什么人给夺舍了吗?”
温寒烟抿抿唇角:“你近日来性情大变……”
“我倒觉得是你性情大变!”
温寒烟还未说完,空青便立刻打断她。
他语气激烈,像是说到痛处,“寒烟师姐,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温寒烟沉默片刻,问他:“我变了?你且告诉我,从前我是什么样?”
“寒烟师姐,你难道不是明知故问吗?”空青死死盯着她,手指扣在鸿羽剑上,指甲几乎掐出刻痕来。
“他是裴烬,是五百年前寂烬渊伤害了你、让你险些丧命的魔头!”
他高声吼道,“你就不恨他吗?!”
她和裴烬之间的事极其复杂,就连温寒烟自己都尚未理清,更是无法一时间找到合适的方式解释。
温寒烟深吸一口气,良久,只能叹道:“空青,其实与他有关之事,其中多有误解——”
“那你解释给我听!”空青眼眶通红,他看着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开口的意思,“你说啊!”
温寒烟吐出一口浊气:“空青,我们先将即云寺之事解决,其他的事情,之后我再与你细细道来,分毫不藏私隐瞒,好吗?”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他。”空青的眼神空洞洞的,语气也幽幽的,“我不明白,寒烟师姐,他明明那么危险,你为什么非要和他混在一起?你就不怕他害了你?”
“先前有关他身份之事,我对你有所隐瞒,是我不对。”温寒烟轻抚空青手背,“但那时,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空青紧紧抿住唇瓣,唇角抖动着不自觉向下撇,他挥开她的手,“你不该和他在一起的,寒烟师姐……”
叶含煜本想在一边等待,看到这时实在看不下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拽着空青的衣领低声道:“空青,你究竟怎么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选择了相信前辈,何必在眼下这种节骨眼上,同前辈置气耍性子?”
“耍性子?”
空青冷不丁笑了一声。
分明在笑,眼尾却落下一滴泪来。
“寒烟师姐。”他就着这个被提着衣领的姿势,没有反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
空青惨笑一声,“我也觉得自己疯了,现在我最害怕的不是别的,是天色暗下来,每一天夜里,我都不敢闭上眼睛。我恨你不懂,但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温寒烟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近日你梦魇缠身?”
空青没有回答,只是道:“寒烟师姐,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关心你。可是你当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吗?”
“与虎谋皮,你就不怕为虎反噬了自身吗?”
这边气氛尴尬,司予栀难得严肃起来,上前打圆场:“空青,你不必担心,我方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和叶含煜都是跟着卫长嬴来的,他虽然性情恶劣了点,不太把咱们放在眼里了点,但总体勉强算是个不错的人……”
“他不叫卫长嬴。”空青冷冷道。
温寒烟静默良久,缓声道:“空青,你扪心自问,他自始至终可曾害过你。”
空青唇角抖了抖,不说话了。
片刻,他又猛地抬起头来:“可是他会害死你的!”
司予栀一句话还没说完,被卡在喉咙里憋得够呛,闻言一怔:“哈?”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自南州到宁江州,又从宁江州到辰州,后来辗转又去了商州,眼下来了鹭洲,这一路上,我们得过一息平静吗?”
空青一字一顿道,“不提之前,只说最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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