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唯独能够令我心动的,只有这世上最好的人。”
这一眼望见的裴烬,眉眼比她平时见到的更青涩,也更显锋锐。
他抱剑斜倚在竹林间,似是感受到她的存在,遥遥朝着她掀起眼皮,投来一瞥。
他扬眉懒懒道,“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温寒烟猛然睁开眼睛。
一道凛冽刀光凌然落下,温寒烟眼也未抬伸手去接,昆吾刀凹凸不平的刀柄瞬间落入掌心。
她轻轻摩挲了一下,这三百五十八条亡魂,今日她必代裴烬给他们一个交代。
昆吾刀入手,温寒烟身体里沸腾的两个气海瞬间再次飙升,灵力和魔气反复冲撞着,顺着两条手臂汹涌向外涌去。
昆吾刀和昭明剑闪烁起极亮的光芒,一时间,将整个狼藉的虚空都映得亮如白昼。
温寒烟飞身一踩石块借力而起,她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一左一右,一刀一剑,按照身体的本能,顺应着流淌而出的灵力和魔气,朝着一尘禅师凌空劈下!
轰——
佛光如镜面般被生生震碎,浩大的风中,一尘禅师克制不住被逼退数步,他长袖一卷,将怀中的剪影牢牢护住,被狂风卷得倒飞而出。
再次稳住身形时,一尘禅师抬起头,眸底虚伪的慈悲之色彻底消失殆尽,仅剩下一片阴戾的杀意。
玄都印……
玄都印果然是这世间最狂乱的力量,今日阴阳融为一体,尽管还缺了一块玄都印落在他手里,竟也能发挥出如此威力。
一尘禅师冷眼看向身侧,法相仍旧和腾龙纠缠在一起,浑身被撕咬出好几个巨大的裂口,吸入的灵气顺着窟窿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失去了这样多的灵力,无量法相逐渐落入下风。
那原本是他用来复活阿软的……
原本,他此刻应该已经将所有昆吾刀收入囊中,取了温寒烟性命,也应当易如反掌犹如探囊取物。
原本,阿软此刻应当已经醒过来了。
短短几个呼吸间,一尘禅师再次抬起眼时,眼底已经布满猩红的血丝。
他盯着温寒烟和裴烬看了片刻,视线重新落回阿软身上。
“阿软。”他目光极尽眷恋,动作也极轻柔,“你曾经说过,平安哥哥就是你的性命,只要我过得好,你怎样都会开心。”
温寒烟瞳孔骤缩。
阿软的剪影被一只手生生捏碎,散作万千光点,仿佛萤火虫般漫天飘扬。
只一息之间,那人形便散尽了,只剩下溃散的灵光。
灵力迅速涌入因缘扣之中,光芒大盛,却穿不透一尘禅师那双漆黑的眼睛。
阿软的身体连同神魂,在一尘禅师一抓之下,同时破碎。
温寒烟见状,眉目染上几分怔然,但很快,她便收回视线,嗤笑一声:“你根本就不爱她。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承认么?明珠夫人从未被你真正放在心上。”
“从头到尾,她都只不过是你满足自己私欲的幌子和借口,是你发泄嫉恨不甘的工具。”
闻言,一尘禅师素来温和平静的面具倏然破碎,露出其下狰狞的本相来。
“闭嘴!今日无论是你,还是裴烬,全都逃不掉。”
一尘禅师浑身灵光大盛,他攥紧了因缘扣,被映亮的眉目间,甚至染上几分兴奋的癫狂之色。
为了复活阿软,他不知杀了多少人,那样多的灵力,眼下若是派不上用场,岂非浪费?
正好,阿软的魂体,便让他用来填满因缘扣最后欠缺的那一点灵力。
阿软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为他开心的。
下一瞬,昆吾刀和昭明剑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势,一前一后撞上因缘扣。
霎时间,一道极绚烂的灵光宛若蘑菇云,轰然朝着四面八方逸散而去,整个九州为止震动,无数修士睡梦入定中陡然气血翻涌,当即喷出一大口血来。
一尘禅师的脸色却缓缓变了。
与他预想中不同,因缘扣竟然并未对上玄都印那抹狂乱的力量,缭绕其上的灵力震荡着,竟一点点温柔下来,不仅并未抵抗,反倒包容。
因缘扣是至宝,却从来都不是兵刃。
它只是一把太过狂妄锋锐的刀,所等待着的唯一的刀鞘。
一尘禅师眼底浮出几分恍然。
他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他辛苦布局了一千年,多少个日夜,多少血汗,眼下临门一脚。
到头来,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尘禅师“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衣襟被血色浸透,他却还是死死地抓着因缘扣不肯松手。
两枚神器至宝的威压,蕴含着天道之力,哪怕是归仙境修士,肉体凡胎也绝对难以抗衡。
不过短短瞬间,他扣着玄都印的那只手便剥落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紧接着,骨骼也被融化。
不可能。
一尘禅师陡然高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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