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碰到的大部分都是过客,只有那么一两个能陪你走很久。”
“很多当时很在意的事情过了几年再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从前刚跟裴思沅谈恋爱那个时候患得患失,各种胡思乱想,各种在乎各种在对方身上寻找存在感,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行为好像真挺傻的。
他悄悄吐槽,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很傻x,现在不会了。
他现在有点理解冯湘霞说的那个过客,以及陪你走很久的感觉。
大四毕业,他这个班级隐形人也经历了离别的感觉。
虽然他不怎么跟班上的同学说话,但大部分也都记得名字,对得上号,现在这些很多对得上号的同学都各奔东西,留在本校读研的其实并不算多。
那些从前上课还经常能碰到的同学,很多都看不到了。
一开始刚毕业,班级群里好多人说话,现在都慢慢沉寂下去,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
舒栩也会有新的生活。
很多人都是过客,没办法陪他走很久,短短的时间后又是别离,人这一辈子有很多相遇和别离,只有有限的几个人能陪他走很久。
他希望裴思沅能陪他走很久。
研究生一年级,十一国庆放假的时候裴思沅打算带舒栩一起去国外见自己的父母。
计划这次行程之前舒栩真的特别紧张,他很怕自己不擅长跟人说话,很害怕到时候相处不好。
不过裴思沅让他不要担心,想了想还安慰: “鹿鹿,不用担心这么多,我父母很和善,我们只是去探望他们住几天而已,我还会带你出去玩。”
鹿鹿?
舒栩差点跳脚。
原本以为裴思沅没听到的,但对方听到了,还在这等着他。
“别叫我的小名。”舒栩立刻抗议, “不要叫这个。”
真的听着好羞耻。
长辈叫一叫也就罢了,裴思沅跟他是同辈的,叫这个真的是让他觉得不自在。
“好,不叫。”裴思沅从善如流地答应,但又补充: “我觉得‘鹿鹿’这个小名很可爱。”
舒栩: “……”
别了,他不想在裴思沅面前可爱起来。
“不要叫这个名字。”他表示拒绝,冯湘霞叫起来还好,裴思沅叫起来他就觉得真不行, “我们说点别的,去那边要带什么礼物吗?”
“不用,人过去就行。”
舒栩听后沉默了很久,还是扭捏地小声问: “你父母知道我们的情况么……”
至于什么情况,大家都懂,他们毕竟是同性在一起,从世俗的眼光来看可能并不那么美妙。
裴思沅安慰他说: “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
舒栩这次真的被吓了一跳, “他们早就知道了?”
“对。”裴思沅点头, “你不用想多,他们早就不在意这些事情,更在意自己的生活。”
舒栩还是觉得很紧张,毕竟是见陌生的长辈,而他几乎没有跟陌生长辈相处的经验。
更可怕的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个……你的长辈好像有人做律师来着?”
他记得裴思沅说过,大四的时候在家里的律所兼职。
“我爸是律师,退休前是律所大par。”
舒栩: “……”
感觉去了后仿佛会被x光一样的目光照射,被看透了。
他一直记得跟裴思沅有争执的时候,对方会条理清晰地反驳他的话,列举一二三四五六,真的太可怕,每次争执都像是被支配,让他觉得很憋屈,就开始跟裴思沅发脾气。
这不是事情本身的问题,是态度的问题,到最后裴思沅就只能道歉,来哄他,让他气顺了才行。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让人愉悦的,但过程有时候不行。
他是肯定不可能跟裴思沅的父亲有什么争执,就是害怕被律师支配的感觉。
“放心他早就被我母亲教育好了。”裴思沅安慰他, “在家不谈工作。”
舒栩听着有点想笑,感觉这又是一个抗争的过程。
十一假期,压榨人的导师想让学生十一不要休假,全天候在学校里干活。
舒栩坚决不要,给自己挣来了假期,现在就是带着电脑出国,居家办公。
于是九月底他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跨国旅行里第一次乘坐商务舱,去见裴思沅的父母。
裴思沅的父母选择环境宜人的南半球海岛定居,非常舒适,非常适合养老,舒栩到了后感觉来这边生活,他都能多活十年。
他在裴思沅父母的住处见到了对方,见面的感觉很愉快,也许是裴思沅说过什么,对方父母并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讲话,相处过程还是很让人愉快。
裴思沅的父亲是位很温和的长辈,如果不说的话真看不出来从前是个业界非常有名的大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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