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她暂且放下恐惧答道:“放过呀,我做的鸳鸯灯可是漂的最远的,连城中开玩物铺子的苏家小丫都比不过我。只是不知,原来你也会放灯。”
傅沉砚闻声轻快地笑道:“小瞧我?”
被他不经意间紧紧拉住的手沁出微微暖意,温泠月觉得自己这仿若是只假手。
成亲一月,她与他从未有过一丁点肌肤之亲,莫说触碰,连同桌用膳都只在他应付外人时才有过。
“才没有。”她随口答道,羽睫轻扇,晚风舒服凉爽。
傅沉砚定是吃酒醉了,否则平日里他才不会与她说这么多好话。
他轻车熟路地带她来到东宫灯盏稀薄处,那里有片清池,锦鲤若隐若现绕着飘零在池中的花瓣畅快游荡。
下一瞬,他却苦恼道:“我忘了,没有备鸳鸯灯……”
谁知她却故作高深地从身后掏出两只手掌大小的花灯,鸳鸯模样的。他的视线被她的花灯吸引,温泠月沾沾自喜得扬眉笑弯了眼,“我有呀。”
“你怎么?”傅沉砚果真惊喜,却也不解。这个方才还不知怕什么怕得不行的姑娘,竟凭空变出两只精巧玲珑的灯来。
温泠月将其中一只绘着青绿水墨的“小鸳鸯”塞到他手中,刚抓起他手腕时却猛地松开,后知后觉的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想摸你的,只、只只是想给你这个……”
男人看着眼前的姑娘声音越说越小,束着精致发髻的头也低了下去,一时觉得好笑。
故而当温泠月试探着抬眸时看见的便是他俯身凑得极近的面容,近到几近能感受到他鼻息若有似无地轻扫着她的下巴。
他眼中含笑,微微上扬的眼尾泛着些微挑逗意味,直白道:“你很怕我吗?”
这一次她不知为何没有躲开,却呆愣愣地顿在原地,自觉点头,反应过后又钝钝地摇摇头。
“本想宴会后和南玉悄悄来放鸳鸯灯玩……这才藏了两只在树上。”
手中忽然一轻,青绿“小鸳鸯”在他手心显得比在她手中更小一圈,那人却意外叫道:“竟这般精致。”
“我亲手做的。”
瞧着姑娘阖目,话音里掩饰不住被夸奖后的窃喜,傅沉砚笑意也更浓些。
二人将鸳鸯灯内灯芯燃起,以各自的方式放归水中,灯火阑珊的此处因这两枚小灯而装点的缤纷起来。
好嘛,原来尊贵如太子殿下也会放她们这些民间小玩意儿,看来阎王也会下凡尘咯?
只是……温泠月不知所措的挠挠头,她总觉着这个傅沉砚与素日不大一样。
“南玉?名字倒是有趣,你的婢女吗?”他倏然开口。
温泠月点头,“好听吧,我那块江南润玉衬她可好看啦,南玉也喜欢得不得了。”
“东南西北的南?”
“嗯。”
傅沉砚强忍笑意启唇:“那你其余的女使莫非唤东玉、西玉、北玉?”
并非是他臆想出的恼羞成怒,小姑娘并未生气,反倒是指尖抵住下颌仔细思衬着,“倒是有个叫北璎的,西的话……”
她瞧不出自己在调侃她?还真想起来了。
男人默默看着她冥思苦想的模样有些讶然。
“曾经在话本子上倒看见个有趣儿的名字。”她口中还纠结着方才提及的婢女名讳,竟一不当心口不择言在太子面前说起那些个话本子!
尚未来得及后悔,温泠月忽觉鬓间珠钗旁多了什么。
指尖触及头顶,摸到的不是冰凉的珠钗,而是一支娇嫩的花瓣编织而成的花钗。
她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傅沉砚眼眸亮晶晶的,手中还残余着方才趁她不注意折下的半根花枝,月白的花瓣与她发上别无二致。
始作俑者却笑得灿烂,少年怀珠韫玉,纯澈直白的模样令她不可遏制地想起先前那些挥着刀动不动要杀了谁的他。
若他没醉,就是她醉了吧。
或许她早就躺在福瑜宫里自己柔软舒适的软榻上睡了良久,将才发生的都是梦。
果然南玉说睡梦中一切都是反着来的,这个温柔有趣的傅沉砚绝非她所嫁的那个死阎王。
对,她就是喝醉到睡着了。
那么如何才能清醒?她果断抬手覆上白皙的侧颜,指尖掐住软肉就差最后一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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