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走吧,外面天寒地冻的,莫要感冒了。”南玉催促,顺势往她怀里塞了一枚温润的暖壶。
温泠月沉默不语,卷翘的长睫毛和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掩去她的神态。
只是倏尔抬脚,向那个孑然立于长街上的男孩走去,把自己肩上雪白的狐裘解下,连同暖壶一并搭在男孩身上。
再消失于宽敞的街头。
琼婲楼呈四面包围筑造,中心镂空,晴时阳光遍地,雨时犹如珠帘,别有一番风情。
温泠月素来喜欢热闹又不善与人交谈,故而自然坐在三楼靠近镂空边缘的木桌,视野极佳又无人打扰。
鱼肉紧实,酸甜的糖醋汁自琥珀般的鱼皮渗入雪白滑嫩的肉里,入口百感交集,是她从未吃到过的味道。
“娘娘您慢慢吃,仔细小刺。”
南玉嘴上叮嘱,筷子却分毫不让,主仆二人在喧闹的酒楼里只是一对寻常姐妹般。
无人会将未着外袍的温泠月联想到身处东宫的太子妃。
只一转眼桌上吃食少了大半,便见南玉腮帮子鼓鼓的。
温泠月失笑,不免被下方轰然的异动吸去眸光。
“阿玉,底下在做什么?”
嚼着鱼肉的女子顺着话音往下瞥,了然随口道:“应当又是话本子编排出的戏码吧,琼婲戏楼在这一带名气颇盛,据闻连宫中的乐清公主都来听过呢。”
“这么厉害?”
她竟然闻所未闻,遗憾!
南玉点点头,想到什么俯身问:“娘娘,说起乐清公主,那日殿下为何在雾春汤里呀?我明明记着浴汤内无人的,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温泠月诧异后缩,不相信自己的听闻,无语道:“你……说公主怎么跳到傅沉砚身上的,这不是更匪夷所思吗?”
“哪有,乐清公主是殿下的胞妹,论起她的话,自然和殿下有关。”
听见那二字,温泠月恨不得惊起一身疙瘩,谨慎地收了收音调,“胞妹?是皇后娘娘的亲……”
南玉自然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是呀。”
完了,那她知不知道傅沉砚不是皇后亲生?同在皇后娘娘膝下,公主的话,应该知道吧?
“那娘娘究竟有没有和殿下一起……一起……”
“嗯?”温泠月有些怅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南玉却有些急了,奈于心里画面过于刺激,她一介女子又怎能把那种话公然宣之于口。
娘娘快说有没有一起洗鸳鸯浴啊……
温泠月大抵明白她想问,耳根羞红,含含糊糊良久才将此事有了个圆满的解释。
南玉默默思量,她就知道娘娘和殿下定然在成婚前就有点什么,否则怎会这么快感情这般好了。
小情侣,真是的。
——“怎么今儿的节目这么刺激!”
——“你押哪边?”
——“那个好像……”
一楼戏台不知何时热闹起来。
台下周遭围上一大群花枝招展明媚动人的女子,大多为年岁轻轻来听戏看话本子的闺阁女儿,偶有几个陪同心上人来玩乐的公子,热络纷繁。
温泠月瞧着欣喜,便拉着南玉结账匆匆下了楼,进入人群。
方才的戏唱罢了一折,说书先生不知从哪搬来一方正木台,上面左右各插一标,似乎用黑黝黝的小字写了什么。
刚拉着南玉凑到外围,便听台子上的说书先生将折扇在掌心轻敲作响,口中念念有词:“本月琼婲大戏巅峰一折,没错,正如诸位所见,乃赌注。”
此话一出,底下少男少女交谈声更甚。
“话本和戏本能赌什么?”
话本先生清了清嗓才开口:“故事自然是要赌结局的啊。”
喧闹声四起,他不得不放大声量压下,“老夫知道你们心系的那卷长话本迟迟未有结局,更有甚者从今年年初便开始悬着心……”
“你也知道啊!《不见墨》从年初就放出来上卷,现在都有苗头了,怎么还不给我宁月姑娘大结局啊!”
“说什么胡话,怎么就是宁月,我还说最后与符墨在一起的是沈晚呢!”
“宁月跟符墨日子都定下了,就差拜堂了,哪还有沈晚什么事,别做你的青天白日梦了。”
不知哪几家的姑娘佐着那话本争执起来,很快化作更多人的激烈争吵,一时间琼婲楼处处吃酒用膳的皆被引来围观。
温泠月不明就里地侧头问南玉:“是不是我不常出宫的缘故,她们说的宁月沈晚,符……什么,都是何人?”
南玉晃晃脑袋,她素来对话本并无兴趣,自然不会比温泠月知悉的多。
而站在她身旁的女孩见她不解,好心凑过来同她解释:“姑娘你一瞧便是高官家女子,怎连今年年末最流行的《不见墨》也没读过呢。”
温泠月聚精会神,那女孩笑笑,神清气爽道:“她们说的宁月和沈晚都是里面的女主角儿,家世旗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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