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似乎当温泠月是别院的宫女,兴许是尚仪局的,才长得这样标致。若是惹不起的贵人早就训斥她了,又怎么会帮她抱衣服呢。
温泠月不知那里是什么禁地,倒来了兴致,“为何不能去?”
提灯小宫娥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不不,那里是太子殿下昔日住处,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去的。”
说来也奇怪,如今皇子公主皆搬离宫外别住,但宫中真正有独院的唯傅沉砚一人。
四皇子生母为贵妃萧氏,六皇子出身卑微,生母起初只是个宫女,如今不过位居嫔位。
而傅沉砚非皇后所出之事知之者甚少……
“姐姐,从此处绕过前面的宫墙,再向右拐两道弯便是了。只是那边有一座鲤鱼池,鹅卵石多,你要小心啊。”
温泠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燃着鹅黄的灯笼,栽了几棵秋海棠,此时花叶凋零,的确非长居之地。
她飞快地向小宫娥道谢,却在临走前被她叫住,“你真的要去吗?被太子殿下发现是十分可怖的,都说殿下他性子残暴还……”
小姑娘四下看了看,才警惕地小声说:“还爱滥杀无辜,苛待宫人。纵姐姐是尚仪局的貌美女使也要小心啊。”
闻言,温泠月不禁失笑,她怎么不知自己何时成尚仪局的女使了。
于是又安抚她,“无妨,太子殿下不会杀我的。他还得等我一块回东宫呢。”
说罢,温泠月笑了笑,蹦蹦跳跳地朝她所指的路跑去。留下呆呆的小宫娥反复回味仙子姐姐的话,半晌才猛然醒悟。
莫非仙子姐姐是太子殿下的随身女使!
“怪不得模样儿那么美呢。”
“……”
此处宫道明亮,可拐了一折后却忽然暗了下来。秋海棠垂着枝条,堪堪遮在锦鲤池上。碧澜阁的飞檐隐约在不远处,周遭的黑暗却让她寸步难行。
这里怎没点灯呢?
所幸适才小宫娥将提灯交予她,才能顺着锦鲤池走下去。可光顾着眼前,不曾注意脚下的鹅卵石。
提灯一晃,她整个人险些滑倒在锦鲤池中,幸好一只胳膊牢牢将她箍住,才免于又脏一身的后果。
温泠月连连道谢,抬起提灯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不见其容先闻其声。
“泠泠?怎么是你?”
灯影终于映出他讶然的神色,又是他。
裴钰。
男人一身官服,正身立于她面前,仪表堂堂,芝兰玉树,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宫人的衣服?”
小宫娥同她说的那些在她耳边乍响,似乎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裴、裴裴……原来是去偷看你啊。”
听她这样说,裴钰面色陡然飞上红晕,有些羞怯地抿唇低声道:“泠泠是知道我今日被宣入宫,特意来看我的吗?”
“!”
意识到他显然误会了,温泠月急忙想要辩解,一个劲儿地摆手,手上的提灯也随之摇晃,光影摆动地她眼睛发晕。
“裴大人莫要开玩笑了,你我本就没什么关系,何必口出妄言。况且我知大人一向循礼谦和,更不会在意本宫的玩笑话。”
“你为何不愿回答我的问题。莫非真不知我想问什么吗?我们何曾这样生疏了?”
裴钰更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而她却在他瞳孔中躲闪,面色更是为难。
不过是幼时常在一起玩的情分,温泠月不知有什么可说的,再有什么情绪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么多年过去,还要耿耿于怀什么呢?
于是她垂眸,“我知你对当年不告而别之事愧疚,兴许也想要弥补什么,可你真的不必如此,我是真没当回事儿。况且如今我已嫁给太子,大人理当唤我一声太子妃。”
刚一抬头,裴钰那副极为受伤的模样便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若现在跳出个人来,定要指控她欺负了这个人高马大的裴侍郎。
“你嫁给太子殿下,是真心的吗?”
她的脸埋没在灯落下后的阴影中,裴钰看不清她的情绪,却听她淡淡道:“阿钰哥哥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裴钰依稀能辨出她语气中掺杂的意味,难得有此机会,便想将自己想说的话,全同她说了。
“泠泠,我们自幼相识,你可知我在江南的那些年,是如何支撑着才一步步走回玉京的吗?”
“我每一日都盼着考回玉京,见到你。”
一旁的秋海棠之下,忽有细微声动,第三人的衣角露出,打断了裴钰的一腔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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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颗杏仁
“谁?”
裴钰敏锐地发现异样,温泠月也蹙眉向后退了几步远,保持着遵守礼数的距离。
兴许只是枯叶飘落,模样像极衣角。
裴钰低声唤去并未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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