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尖叫,还有碎裂瓷片在地上的摩擦声,不时掺杂了推搡的摩擦声。
这路通往玉京西边不被诸多人知的小小官道,几乎废弃的检关离此不远。
但由于多年前玉京官职变动,那检关由于常年无人通行,也就成了官吏懒于值守之地,逐渐荒废,也无人知。
周遭没有摊贩,更不宜居住,足以称得上是个无人之路。
她也不明白为何要再去看一看。
分明适才连誓都发过了。
脚步因心急而加快,不由得想起那张脸。
不是奚落她时的脸,也不是推她入水前一刻时的脸。
而是最最开始,温泠月与她初次相见时,她怯怯地躲在裴钰身后,却又疯狂落在她身上,似乎极力想与她认识的,裴晚的那张脸。
这实在没有来由。
而当她真的折返回去时,看见的那一眼却令她全身汗毛竖直,瞳孔不觉骤缩。
眼前无法预料的场面。
“泠月!”
--------------------
第八十一颗杏仁
这回她身边那人是个真真的醉汉。
恰巧道旁无人路过,恰好裴晚误入此地,恰好方才途径酒肆……
那个方才还站在酒肆门口摇摇晃晃的男人此刻拖着一只酒瓶,跟在裴晚身后。而她似乎察觉到男人的尾随,却不敢声张,因为那瓷瓶方才被打破在地,他随时可以捞起一片。
温泠月心下警铃大作,背对着熙攘的庙会,错目的瞬间与裴晚惊恐的眸子撞上,下个瞬间她做了个决定。
“啊!”
急忙追来的南玉看见此景忍不住尖叫,捂住嘴。
方寸大乱之际,她下意识看向一同长大的姑娘,“娘娘,怎么办……”
裴晚所在之处同她们站立的路口尚有些距离,裴晚身娇体弱,眼见男人就要动起手,温泠月没有回应南玉的话。
头也不回地朝来时的巷子迈去,步履匆匆。
“娘、娘娘……”
温泠月抿唇,紧紧攥着袖口的手仔细看还有些发白。
眸光瞬间锁定在巷口某处,脚步不带有一分停歇,却可见喉间细微的滚动。
“欸欸欸,姑娘你干嘛?不买别……”
矮凳上叠着腿的小贩眼见精致漂亮的一小姑娘二话不说走过来就拿起自己卖的一把剑,终于坐不住站起来阻拦,却为时已晚。
她的喘息格外沉重,加之步子的沉重便也听得不大要紧,越过路上的人,就连小贩在后面叫嚷的声音也被脑中一片空明掩去。
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刀剑。
冰凉坚实的剑柄,从她手心往外沁着剑气,学着傅沉砚的样子,她将那把剑微微扬起,朝裴晚声响处快步走去。
恰好路过巷口的路人似乎察觉到内里有事发生,见一个娇小的姑娘拖着长剑,也来了兴致,三四个看戏之人便好事地跟了去。
方才见温泠月离去的南玉已有上前阻拦之意,奈何醉汉中年力大,又加之两位姑娘惧怕脚下破碎的瓷片,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场景,不免心生惧意。
温泠月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唇抿成一道线,“放开她!”
察觉到熟悉的声线,裴晚依稀辨出是温泠月,而南玉则早就怕得有抽泣之意。
“娘娘,这里!”
而那醉汉似乎是街上的老流氓了,对这等事信手拈来,注意到身后动静察觉到气势汹汹提着刀的温泠月时,他竟一点不怕。
“呦,这丫头身段也妙!”
恶心的视线不怀好意在她身上游走,似乎并不觉得她手中那把刀能构成何等威胁。
“妹妹会用刀吗?拿得起来吗?”
温泠月阴冷着神情,迎着男人摩拳擦掌的姿势便是一挥——
刺啦——
衣衫布料被锋利的刀刃一触即破,她本是抵挡男人伸出的胳膊,下意识甩出的刀竟正中他左臂。
“嘶——”伴随着破碎声同时而来的还有男人捂住胳膊时的惨叫。
似乎对她这样瞧着弱不禁风还娇气的姑娘真的会用剑感到极度的不可置信。
“你、你,你个死丫头!”
那胳膊逐渐开始往外渗血,男人的眼睛明显清醒不少,摆脱了酒气却因愤怒气红了眼。
温泠月死死攥着剑柄,没人看见她止不住的颤抖扣着剑柄已然发白的指尖。
抬头望向醉汉时的面目却还是冷静,“你手脚不干净,怎、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南玉也被她的动作吓得冷了半晌,见状立马回神,连连帮腔:“是啊,我们可都看见了,我告诉你,刚才你就要对她……”
男人淬了口痰,似乎骂了一句脏话,温泠月听不出是什么,只知道不是好词,死死咬住下唇。
“啪——”
掌心与硬物相撞的清脆音袭来,他抬起在半空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