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敢管这件事?”人群中有人这样说,这话一出来,方才围在窗下的人群顿时散了一半,剩下的却全是些白衣书生了。
傅瑜听着市井的传闻,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憋屈,同时又隐隐觉得委屈,他一大好的五美新青年,怎么在老百姓眼中尽是些不好的传闻呢?他到底是吃了谁家的馄饨没付钱还是喝醉了酒强摸了人家闺女或媳妇的小手了?
可这些委屈和污名,恐怕他要背负一辈子了。
邀客
作画的白衣书生看起来已然不年轻了,他两鬓微白,额上隐有山纹,一双粗黑的浓眉紧紧地蹙在一起,朗若星空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的画布。
画已经不是傅瑜第一次看到的那幅山水画,而是另外一幅画。看得出来原本画上画着一座种满了翠竹的青山,山间有隐隐约约的小路和石梯,便连山间背着背篓行走的药童也栩栩如生,这座山峰的后面用寥寥几笔画出了远处连绵不绝的群山峻岭,而后是流转的白云和白云遮蔽了的落日。
这幅画不过是用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幅黄昏时远山幽静的意境来,一股漂泊淡然之感从纸上淡淡传递出来,让人不禁觉得这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青年书生是个画中好手。
山的右侧本是留白,看来是要在上面题字的,可现在却显出一副皱巴巴的模样,连那白色细软的宣纸上也沾染了些许黄色,想来这就是王犬韬不慎扔出的那半碗酒了。
那白衣书生正提笔在那黄色上面慢慢浸染着,将原本的一小块地方散成了更大的地方,傅瑜道:“你的画被污了。”
白衣书生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抬头,他淡淡道:“不错。”
傅瑜又道:“是我朋友从二楼不慎扔酒砸到了它。”
这次傅瑜都明说了他们就是毁掉这幅画的罪魁祸首了,可白衣书生仍旧没有动,他淡淡的只说了两个字:“不错。”
傅瑜噗嗤一声笑了,他说:“你可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不过很有趣。”
白衣书生仍旧淡淡道:“不错。”
这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扑哧一声笑了,傅瑜却没有笑,他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这画已经很难补救了,不妨我们买下你这幅画,你且再画一副吧。”
这次白衣书生终于没有再说那两个字了,他只说了一个字:“等。”
既然他说了等,傅瑜便和王犬韬等了,就连傻乎乎的小二哥跑过来催促他们三道主菜已经做好了,王犬韬也只是叫他们先温着。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连小二哥都催促了三遍了,王犬韬肚内也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傅瑜却仍旧只是站在那白衣书生的案桌前一动不动。既然傅瑜没有动,王犬韬一向是个讲义气的人,自然也不会动,于是那几道菜又热了一遍。
终于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连太阳也渐渐地向西边而去了,白衣书生终于缓缓收了手中的笔,而后端正地跪坐在他那略显破旧的蒲团上,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口气。
傅瑜问他:“补好了吗?”
白衣书生道:“好了。”
傅瑜绕到白衣书生的身后,一眼便看到方才被酒水所污的空白之地已经变成了一条奔涌向前的河流。河流的水显出一种橙黄色,仿佛夹杂了许多泥沙,被巨浪激起的朵朵浪花绽放在这条河上,河上不远处一条小小的歪歪斜斜的渔船犹如迷失在风雨飘摇中,更远处则是在一片火红黄晕中振翅翱翔的几只大雁。
这是一条凶险至极、脾气很坏的河流,却充满了生机。
有这样一条河流,按理说方才青山、石阶、药童营造出来的静谧幽远的意境便被毁了,可这幅画并没有,左侧的静谧幽远和右侧的怒吼凶险竟然奇迹般的存活在一幅画上,更显得大自然的奇妙无比。
傅瑜不禁拍手笑道:“好!果真是补好了!比刚才那幅画还要好。”
周围围观的人群中也不禁有人啧啧称奇,看向白衣书生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王犬韬也凑过来看,脸上的红晕却更强了,他对站起身来慢慢收拾着字画的白衣书生道:“方才的确是我不慎污了你的画,虽然你自己把这幅画补得更好了,但我也不能不赔礼道歉,说吧,你要多少两银子,我出了。”
王犬韬这话一出,白衣书生的两道粗粗的黑眉毛便蹙了蹙,傅瑜连忙拉过王犬韬,对着白衣书生道:“我这兄弟不大会说话,若有得罪郎君的地方,且叫我先给他赔礼道歉了……”
这般说着,傅瑜又看了一眼案桌上的那幅画,却也有些为难,看的出来这白衣书生是个才子,但凡有才的人,都是有些傲气的,而这位白衣书生,更是个有傲气傲骨的人,若他提出要用钱财买下他的画,只怕会让这位觉得傅瑜和王犬韬是在侮辱他。
正当傅瑜为难的时候,这白衣书生突然道:“这是花雕酒。”
王犬韬一愣,随即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他道:“你竟然仅凭气味和颜色就认出了这是花雕酒?你可真厉害!”
白衣书生俯首,闭眼轻轻嗅了一下,他脸上露出一抹满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