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斐凝愈发厌恶自己。方才在马场门口,她视自己如空气,到底还是让傅瑜心里有些添堵,但更多的还是对于斐凝心神的担忧。
斐凝和空青对着南阳行礼,南阳笑着伸出手去扶住了斐凝的胳膊,口中似说了什么,眉眼含笑。
斐凝微低了头,傅瑜隔得有些远,也看不出她脸上此时到底是一副什么表情,只见得她她微低的脸白皙细腻,姣好的五官恬淡出尘,配上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疏离和书香气质,愈发让人猜不透她心底的想法。傅瑜想到她心里的委屈和无措,想到方才空青说的她在马奔来的时候发呆,就愈发惶恐起来,心中叹道到底还是这桩婚事太唐突,也太强人所难了。
这边的几个“小兔崽子们”见了南阳走过去,就有人叫道:“呀,那位小娘子是谁,怎生得这般靓丽,我瞧着倒是比——”
“闭嘴吧你,那是斐祭酒的独女。”有人立刻道。
“斐祭酒的独女?噫,那不是傅二你未过门的未婚妻么?”有相识的人道。
王犬韬和陶允之对视一眼,而后纷纷将目光转向傅瑜,却见他目光定定的看着斐凝的方向,神色木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有人道:“听说前几天傅二和虞大郎君在教坊里大打出手,难不成就是为了傅家和斐家联姻的事情?”这人话还没说完,嘴已是被王犬韬和陶允之捂住了。
傅瑜回身,挑眉笑道:“哦?我和虞非晏大打出手的事情原来已经传出去这么远了吗?我倒想知道,你们这些老朋友都听到了些什么传闻?”他这般说着,眉眼含笑,口中的森冷之气却让在场的人背后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傅瑜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鱼肉朋友,扫过人群外围站着的卢庭萱的时候,正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一股柔和。傅瑜心下愈发觉得奇怪,但他面上倒是什么也没表露出来,不过是略微扫了一眼便过去了。
陶允之道:“傅二你别听他们这帮闲着没事儿干就只知道传播些闲言碎语的人,坊间传闻有什么可信的!我们都是和你自小长大的,难道还不清楚你的品行么?”
他这般说着,倒让傅瑜愈发好奇起来,他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杨材,却见杨材淡淡的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来,他道:“也不过就是阿瑜你仗势欺人,拆散他人,强抢民女的一些子破事儿罢了,这所谓的声名嘛,对你来说多一条少一条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他说着说着,就见傅瑜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而后却是一拂袖,走远了。
有人道:“看来傅二是认真的了?以前可不见他有对自己的名声那么爱护的。”
又有人道:“斐娘子可是永安女学的魁首,才名远播,美名也不小,换了谁谁不得认真,你看看虞非晏——”这人说着说着,却在杨材阴森森的目光扫过来之后闭了嘴,倒是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的卢庭萱看着傅瑜走向斐凝的背影暗暗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艳羡。
傅瑜走过去的时候,南阳长公主已经带着斐凝走向了高台之上,傅瑜顿了下,看着高台皂盖下两人的身影,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跟了上去。
空青站在高台一侧的石阶旁,手中还拿着一顶幕篱,见着傅瑜走过来面露警惕之色,傅瑜看了她一眼,抬腿就要上去,空青忙将手臂一横,道:“小公爷,长公主与我家娘子有事相商,小公爷这般贸然前去只怕不好。”
傅瑜停了下来,他看着空青,突地就问:“坊间的传闻……你们娘子都知道了吗?”
空青皱眉,讽刺道:“小公爷在坊间颇有盛名,只怕无人不知,只是不知道,小公爷说的传闻是哪件事的传闻?”
傅瑜硬着头皮道:“说我拆散你们娘子和虞非晏,仰仗权势强娶之的传闻,你们娘子怎么看?”
听得这话,空青虚呸一下,怒道:“呸!那些传闻有甚可信,我家娘子根本就没和虞大郎君有什么花前月下暗中私相授受的破事儿!也不知道是谁,尽编排些这等侮辱我们娘子名声的腌臜事!”
她这般愤慨的模样,让傅瑜心下也不由得欢畅几许,他脸上刚露出一抹笑意来,就听得空青道:“这门婚事来的太快,直让娘子神思恍惚了好几日,饭菜也吃不进多少。要我说,不管是小公爷还是虞大郎君,娘子都没什么旖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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