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还没说完,郑四海就摆摆手,他一脸无奈却又宠溺的看着云豹,轻声道:“云豹是我从雁门关的一个马贩子手里花了两千两黄金买来的,据说云豹原本是漠北的一个强人驯化的,这人在雁门关一带的马市上颇有盛名,只因他驯马二十多年,只驯了不到三十匹马,却每匹都是像云豹这样野的千里马,在马市上千金难求。他还送了我一只骨哨,只因他驯服云豹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只骨哨。”
傅瑜眯了眯眼,心下一阵感慨,只道:“这人倒是很有个性,也很有天赋。”
郑四海点头笑道:“许是奇人都有怪癖,这人也是,我与他做了这笔生意,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甚至他来交付云豹时,都穿着斗篷盖住了面颊,叫人完全不清楚他长得什么模样,究竟是哪个地方的人。”
郑四海这般说着,众人的兴趣也就被勾了起来,话题渐渐的就从马的身上滑向了人的身上,也没有人再来说笑傅瑜和郑四海的马术了。
众人说了几句话,郑四海就领着诸位郎君前往前堂去参加寿宴,傅瑜因多看了云豹两眼,故而走在最后,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已是落后众人几步,他正要抬腿向前追去,却听得耳畔一个人道:“傅二郎君且留步。”
这声音透着一股泠然,宛若山涧流淌,声线是说不出的清朗,这样的声音,傅瑜只在一个人的身上听到过,那便是虞非晏。
想起方才郑九郎说过的话,又想起陶允之,傅瑜终于伸手按了按额头,他早该知道的,郑九已是专门与他说了一遍,陶允之也在这里,那么同为国公世子的虞非晏在这里也是应该的了。
傅瑜转身,果真见着一声月白长衫的虞非晏,他腰间佩青玉,与身上浅蓝色的长衫和发髻上青玉的发簪呼应,整个人宛若发着浅浅蓝光的谪仙,显得格外的温润。
见着傅瑜停步转身,虞非晏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他道:“方才听了傅二郎君的一番言论,我才知道上次教坊的事情……实属非晏鲁莽。”
傅瑜闻言冷哼一声,却是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说。
虞非晏继续道:“我……”他欲言又止,细长的眉眼显出一丝郁色。
傅瑜冷声道:“如何?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的名声已经是小霸王了,你也无所谓,反正你是男子,还是前途远大的探花郎、国公世子,可她不同。”
傅瑜虽没明说“她”是谁,可两人都心知肚明,虞非晏面上的不忍愧疚之色愈发浓重,可这都抵不过他心底升起的痛意和醋意。
傅瑜道:“你想说什么?若是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
以往面对虞非晏,哪怕两人不熟,傅瑜也不会这般下他的面子,可至从知道虞非晏就是那本小说中的原男主,斐凝更是他心底的白月光之后,傅瑜这心底的醋坛子就打翻了,他怎么看虞非晏怎么不顺眼。自小闻名文坛定然有他祖父虞老太傅的手段,温润君子、世家表率也定然是他的表皮,哪有人能真正君子端方的在这群英荟萃、众学子如狼似虎的国子监独得头筹数年……再者,虞非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实乃一文弱书生是也。
反正傅瑜是鸡蛋里挑骨头,总要挑出虞非晏不如他的一两点才肯罢休。
见傅瑜抬腿要走,虞非晏立刻出声道:“等等!我……她、她是佳人,还望傅二郎君好生待她。”这句话说的声音甚低,若非傅瑜站的近,根本就听不到。
听到这话,傅瑜本该生气或是吃醋的,可他看着眼前面色灰败的虞非晏,想起他在紫云楼上的威风八面,也不得不在心底叹一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更何况,依着原小说的剧情,男主最终是要和女主在一起的,至于白月光么,最后还是会被眼前的这位男主忘记的,故而傅瑜只道:“这个自然。”
他只简简单单的说了这四个字,却见虞非晏灰败的脸色更白了一分,身形微晃,更似摇摇欲坠。
傅瑜虽心生诧异,但到底也只是耸耸肩离开了。虞非晏却是被傅瑜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心中苦涩,喉中微苦,整个人更似怔怔发愣一般,倒像是比听到什么海誓山盟一般的誓言愈发心神皆伤了。
众人见着卫国公亲自给穿着大红寿衣、带着大红花的郑老太君跪拜端上了寿桃,一时之间恭维声四起,堂上堂下一片喜气,待得众人入座,又有敲锣打鼓的内侍前来报喜,却是建昭帝送来了寿礼,一时之间,席上众人看向卫国公的眼光立刻就不一样了。
卫国公虽位列六国公之一,但现任卫国公在朝中并无实职,只在礼部挂了个闲职,故而在永安勋贵中并不能算顶尖的那一小戳人,就连如今已然退隐朝堂的傅瑾的影响力都敌不上,更遑论号称文臣第一的宁国公虞老太傅一脉和武将之首的安国公傅骁一脉,所以建昭帝给郑老太君送的这份礼,既能表明他对一干老臣遗孀的关切也能平衡一下朝堂,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建昭帝自然是做的顺手极了。
一旁王犬韬的面色有些寂寥,却显然是想到五年前他祖父老吴国公寿庆时建昭帝的冷淡处理了,傅瑜面色平淡,心中虽对建昭帝的这番行事有些不满,但到底是什么也没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