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一只金步摇,要么一只玉钗,你也不喜欢在脸上多涂脂抹粉。”虽不在脸上化妆,却更显得皮肤白皙细腻,愈发如清水芙蓉般天然去雕饰。
斐凝轻声道:“二郎君倒是观察的仔细。”
傅瑜随口道:“其实也不仔细,我不过是偶然观之,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我把你的一些喜好已经记在心里了,我今天还发现你不喜欢饮酒,不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
他似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道:“也是了,人多是非多,你远离人群,清净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说着,也不等斐凝的回答,自顾地说道:“我这人是个俗人,爱好饮酒,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尝试一些新的菜肴,好穿华服锦袍,不爱舞文弄墨只喜欢赛马拉弓,喜欢看些坊市间流传的话本子,不喜欢读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喜欢好友一起玩乐,不乐意和那些长辈们你来我往。总的来说……就是个十足十的勋贵子弟,最喜好荣华富贵。”斐凝一愣,却是勾唇笑了笑,她笑起来宛若兰花盛开,说不出的清丽,她道:“时下郎君多爱标榜自己不慕虚荣,即便心内烦闷也不会口出狂言的说自己不爱读书,怎的二郎君这般说?”
傅瑜耸耸肩,他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反正我自己就是这么个模样。说到正人君子,我勉强算得上一个‘正人’,却远远达不到君子的范畴,即便如此,我自认自己也不是个小人。更何况我也不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永安城内或许有很多汲汲经营自己的名声的勋贵子弟和世家郎君,但我不是。”
确实,凭他永安三霸王之一的纨绔名声,就算他想自欺欺人的说自己有个好名声,他良心上也过不去。
“我知道我这人在永安城内名气大的很,”傅瑜笑着道,看着斐凝眸中似有光,“可我宁愿自己在你面前说我这人的脾性爱好,也不愿意他人在你面前乱嚼舌根,让你先入为主的觉得我这人实乃章金宝那样的人。”
斐凝道:“可无奈二郎君声名太盛,我已经先入为主了。”
傅瑜一愣,显然没想到斐凝还有这般说话的时候,他看着面色平淡嘴角含笑的斐凝,突地笑了,他笑得很是舒畅,笑得胸腔里似乎都要开出花来,却是笑道:“既是先入为主,我也自信能够扭转你对我的看法。”
更何况,斐凝能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已经表明傅瑜的一些行为已经让她对他改观了。
二人正谈论着,一旁的白芷站在亭外,低头,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傅瑜走到亭边,伸手扶住了白玉栏杆,触手微凉,他举目远望,只见东边的一片竹林里突然隐隐的现出一抹紫色,傅瑜一惊,却是回身对着斐凝道:“有人过来了。”
他说着,却是快步走到斐凝身侧,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她的小臂,两人就往亭外走去,白芷一惊,紧紧地跟在两人身后,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的背影。略行了两步,行到方才傅瑜待着的假山巨石后面,才见到那抹紫色越来越近,傅瑜才发现那人竟然是杨清。
乾容王的小儿子杨清。今日怎么会有宗室子弟来此?傅瑜更奇怪了,他回想着脑海里关于大世家的联姻关系,却怎么也没找到乾容王和卫国公府的关系。
猛地,傅瑜想起那日马场上杨清对卢庭萱的特别,他猛吸一口气,鼻尖却萦绕着一股疏淡的幽香,他一愣,右掌微热的触感传来,傅瑜一惊,才恍然方才情急之下他是一直拉着斐凝的小臂到此的,这般想着,傅瑜有些恍惚的侧身,却见着个高的白芷正一脸幽幽的望着自己,那眼神似要把他全身上下都审视一遍似的。
傅瑜一惊,右手已是慢慢的松开了,微热的触感离开,傅瑜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盯着斐凝发髻上的金步摇看了一瞬,却是不敢再看她的脸色,只侧身看着假山之外的杨清。
假山巨石之后本有一个很大的空位,但此时躲了三个人,便显得有些狭窄了。感受到身畔那人的存在,傅瑜心跳如鼓,耳尖已是慢慢的有些发红了,这是他头一次在一个女孩子的身边这般紧张。眼睛虽是紧盯着外边,但他全身上下的感受,他的耳朵,他的精神力,他的心神,似乎都被近在咫尺的这个月白身影抓住了,片刻也离不得她。
傅瑜懊恼地想,完了完了,他许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了,不仅如此,还因着她对自己逐渐好转的态度而愈陷愈深。
“娘子,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为何要躲起来?”一个细小的声音突兀地在这狭窄的空间响起。
斐凝面色不变,只是目光浅淡的看着傅瑜,看得他愈发窘迫,面色发红。
傅瑜也搞不懂自己刚才为什么手贱的要拉着斐凝躲起来。此时虽经白芷提醒发现自己方才的做法实在是有些愚蠢,但他也不肯承认自己的愚笨。
大魏风气开放,未婚男女婚前见面算不得什么,再说他们也远远算不上私会,不过是在别人家的宴会上偶然遇见然后在空旷的地方有奴仆在场的情况下说几句话罢了,可这样正大光明的见面的场景,却硬生生地被傅瑜方才的举动弄成了宛若月下私会一般的旖旎场景。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