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痛,发涨,疲软得像被人拿去压榨过,抽光了所有的能量。
平常在公司训练是体力劳动,虽然有测试但唐灵成绩在那,压力就不大。
而录节目,就不仅是体力消耗,精神也一直高强度绷着, 第一轮赛制录制结束后,唐灵才不禁感叹,事情好像也没她想的那么轻松。
缓慢地,眼前的黑暗也消失不见。她失去了意识,沉进深邃的梦乡。
——
翌日,清晨。
学校走廊。
唐灵走完最后一段上行台阶,停下脚,腿部的乳酸堆积在这片刻的停滞中发酵,她低着头,皱着眉,用手锤了几下大腿。
不满三个小时的睡眠,她眼睛底下窝着两个淡灰色的半弧,在白色皮肤上像用电脑p上去的,倦意从神色中渗透出来。
她锤了几下后,肩膀抵墙壁,望着远处空寂的操场,蓝天白云,缓慢地调息。
早上七点一刻。
学校的走廊空旷干净。地面的地板有些湿润,每日的值日生例行拖过,空气中有肥皂的清香。
朗朗的早读声一阵阵传过来。
唐灵不由得回想起昨日的舞台,升降梯,聚光灯,漫天的鲜花彩带,和围了一圈的摄像机。
那些鲜亮艳目的场景和此刻校园内安然平静的日常仿佛一撕两半的纸片,距离遥远,天差地别。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恍惚,像是在做梦。
唐灵拨脚,走进七班的后门。她脚步很轻,座位又隔后门近。起先没有几个人看见她,后来,在一众学生齐刷刷看着书的教室里,回头的姿势就像某种稀有传染病,顷刻间,一传十,十传百。
唐灵在大家或疑问或惊奇的目光下卸下背包,坐下。
“你昨晚没睡?”刺铭偏头看着她的眼睛,第一反应问的就是这句话。
教室里,早读的气韵乱了。值日生猛地拍了几下桌子,“读书,别看了,一会老师来检查的。”
他们悻悻地停留一二秒钟。接着转回头,继续枯燥乏味的背诵课文。
唐灵看了一眼刺铭的桌面,放着一本摊开的语文书。她便也从书包里掏出语文课本,一边找页数,一边说,“睡了,就是没睡多久。”
没睡足的人连声音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哑得像被人掐过脖子。
唐灵翻到了四十六页。
刺铭有点担心地瞅着她的脸,指节撑着太阳穴,缓声说:“你今天可以不来的。”
唐灵刚想回话,一个哈欠冒上来。她捂嘴张嘴,用喉咙吞咽气体,几秒后,她懒散地回:“跟老师请假的日期最多到今天。”
刺铭沉默一会,他侧脸往后门望去。在她来之前,年级主任曾几次三番从那个门框经过,审查高二年级学生的早读状态。
刺铭视线撇回来,在站起身去关后门前,和她说:“你睡会吧。”
唐灵手指撑着额头。斜看到他站起身,去关了教室的后门。
其实早读开后门是不成文的规定,但也没有哪个老师下过死规矩说必须得开,所以,关与不关,关了会不会挨批,全看撞上什么脾性的巡逻老师。
教室后面的光暗了。唐灵立起课本,撑着脑袋的手一下打滑,她彻底扑在桌上,眼皮一合,就不想再起来了。
刺铭看着她的侧脸,眉骨直接抵着坚硬的木头桌面,似乎就打算这样眯一会了事。
他停了须臾,盯着她,不自禁地伸手抹开越过她鼻尖的乱发。而后从抽屉里拽了件校服外套,敲了几下她的桌子,低声,“起来,先垫一下。”
唐灵没动静。
刺铭又重复一遍:“起来。”
唐灵迷迷糊糊地应:“…不用…”
刺铭啧了一声,用手抬起她的脸托住,另一只手把校服垫进去。再稳稳当当把她这颗金贵的脑袋放下来。
唐灵:“……”
可能是累了,加上睡的地方和姿势,她的嘴唇像鱼一样呆萌地绽开一点。
刺铭看着看着,咧嘴笑出来。
唐灵的头蹭了蹭底下不同于刚刚的柔软质地,是他的衣服,带着淡淡的他的味道。
唐灵闭着眼含糊:“谢了…社会哥…”
刺铭笑哼:“不谢。”
录制与录制之间的休息时间短得离谱。只星期三和星期四下午放了一天半的假,周五录制,唐灵便又要启程去宿舍。
离开之前半小时,正是周四的晚饭时间,她没急着走。还在小卖部前的桌边和吴如仙聊天。
吴如仙眨着星星眼,注视唐灵,迫切好奇地发问,“哎,你就没有视频什么的吗?好想看看你在舞台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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