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真的吧,那只是意外,林远再没底线也不会做这种事,沈言只是一个单纯的人渣,他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不至于。自己也是,不至于,就蠢到会被这样的人……
如果。
只是如果。
如果当年爸妈出事是林远干的。
那……那这次,这次舅舅出事,会不会是沈言为了帮林远……
他好像还记得,记得那些话,记得沈言的行为,他那么爱林远,做这种事也……
“沈言,”方唐的声音很轻,但是不再颤抖,“我舅舅出事,是你干的吗?”
沈言还只是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还是捂着被自己击打到的肋骨,就好像真的因此受了伤似的。
好一会儿,他低声说,“小糖,这么看你,真是变了好多。”
“……”
“你还记的吗,你当初有多喜欢我。遇到事了只会往我身后躲,小心翼翼地,深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惹我生气了。”
“你别过来!”方唐将刀尖对着他,“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这辈子干过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他并不理会方唐的威胁,一步一步地,“挺让人失望的,还以为你能帮我,还以为不用做这些事也能皆大欢喜。你理解一下我,大家就能都高兴,不好吗?。”
什么乱七八糟……
方唐见他越来越近,暗道一声不好,松开一只手,握紧门把,“你和林远在一起把脑子烧坏了吗?就那么难回答?你来这里……唔!!”
明明也没有靠得很近,但方唐突然就闻到一股实木腐烂的苔藓味。
阴冷又夹杂着极浓的甜,像股气流猛烈地拍在脸上,冲得他脑子一嗡,腺体被刺穿一样疼痛,连呼吸都困难。
方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全是杂乱的雪花,耳中蜂鸣作响,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吐出来。
曾经有过类似的感觉。
这种情况,以前经历过一次。
但远没有这次这么强烈,因为那只是阮凝郁身上遗留的气味。
是eniga的信息素。
那次只是一点,就烧得他昏迷过去,浑身发热,如果不是魏承铭的临时标记,他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子。
但现在的这种感觉,比起之前,好像又有什么不一样。
“唔……咳、咳咳咳……呕……”
方唐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嘴就只能干呕,嗓子里烟熏火燎,后颈处疼得要被撕碎。
不一样,这次的反应更多的是恶心,比起是被信息素影响,更像是一个人吃坏了什么东西闹肚子,或者坐了太久拥挤闷热的长途车,嗅到怄臭的皮革味,让人愈发难受。这就是某种人造化学制品才会散发出的,非自然的气味。
有些后悔,刚刚就应该……直接跑掉的。
“沈……咳、你……放……”
意识朦胧中,好像自己被抱了起来,方唐拼劲所能地想要摔下去,但此时此刻,他抬手都费力。
“很痛苦吗?我能理解你。但是没想到原来对oga的影响这么大。”
“你一定想问个明白,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来杀陈远宁的。”
“但是,如果你帮我,我就可以不杀他。”
在他终于支撑不下去昏迷之前,他听见沈言说。
“方唐,你帮不帮我。”
-
“方唐!”
他猛地推开门。
女人正在床边焦急地等候,忽然间就被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更是紧张地站起来退了两步。
屋子里除了她,就是有病床上紧闭双眼的丈夫,她蹙着眉打量着满脸阴沉风尘仆仆的不速之客,“你?你是之前那位……”
魏承铭粗喘着,低声问,“方唐呢。”
她一愣,正想指责,却看到那人的表情,缩了缩肩膀,警惕道,“不知道。”
“不知道?”魏承铭眼睛一眯,“大晚上的他除了医院还能去哪里。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你、你是他的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又想起女儿的叮嘱,虽然畏惧,但还是鼓起勇气,“怎么这么不客气啊?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来,你不知道这里是医院……”
但还是收了声。
眼前的alpha,气压低到即便一言不发,也让她不安到极致。
虽然并没有用信息素压人,但气势已经让人喘不过气了,魏承铭由上至下地看着她,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他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了危险两个字。
他像是要再问些什么,身后陈悦厉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转过身,开门见山地问,“方唐在和我通话的过程中忽然消失,到现在应该有二十分钟了,这段时间你看到他了吗。”
魏承铭语速很快,冷静又不冷静,他显然是在压制着急躁和怒意,尽最大耐心对话。
她冷笑一声,“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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