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生人,木萝阿妈有些紧张地护在大儿子身前,问:“这是谁?”
小少年简单说了情况,木萝阿妈立刻就把陆容辛迎了进来。
“感谢恩人,谢谢你照顾我家木萝。”木萝阿妈接过平安链,竟感恩地跪在地上磕了头。
陆容辛刚将她扶起来,木萝阿爸就阴沉着脸走进了帐篷。木萝阿妈说陆容辛帮助了木萝,这个身材高壮的中年汉子立刻脸色转晴,紧紧握住了陆容辛的手,低声说:“恩人,等下我护你先走,等我们杀了这狗官,再去报答你。”
“你们要……举事?”陆容辛犹豫问道。
木萝爸爸说:“我们已经在这五个多月了,看样子还不知要待多久,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被诅咒而死,也会被他们活活磨死的。而且木松保……我担心他撑不下去,他中了山神的诅咒,已经开始发热了。”
陆容辛去查看躺在褥子上的木松保,见他体温很高,脸色发红,呼吸沉重,又号了脉,陆容辛神情沉重,想了想,拉开了木松保的衣襟——他的胸膛上,有点点隐约的黑斑。
木萝阿爸阿妈互相看看,问:“你是大夫吗?木松保怎么了?”
陆容辛深吸一口气:“我想,我知道这山神的诅咒是什么了。”
看着木松保身上熟悉的黑斑,陆容辛心下沉重。
这分明就是噬蝶幼虫开始发育的征兆。
鼓声响起,祭祀仪式就要开始了。
小少年带着陆容辛回了刚才的地方。
中央祭台前,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被穿上了并不合身的祭司服,脸上涂了五彩的颜料,手里拄了根顶着动物头骨和五彩羽毛的法杖,和着乐声跳起了祭祀舞蹈。
奏乐的人也是临时拼凑而成的,不过大家对祭祀山神之事都十分看重,因此奏起乐来也很认真。
纪无锋几人藏在人群里,听着悠远苍凉的乐声,看着古老神秘的舞蹈,又被周围人群的虔诚感染,一时间也十分动容。
但接下来,三名少女被拉上前来,捆了身体跪在了祭台前,人群中立刻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上去?”“难道,难道是……”“他们要干什么?祭人牲吗!”
孙嘉盯着祭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祭司咽了下口水,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到底是颤抖着声音说:“献人牲。”
人牲!
人群里爆发的议论声已经压不下去。
“唔!唔!”
而起
被堵住嘴的少女们发出闷哼,使劲扭动反抗,但身后的地基中火光轰然而起,官差提起少女,向着那火光走去。
“昂——!”
人群中,突然一声呼哨,像是象群冲锋的号角,一个个平日里灰头土脸低头干活的男人、女人、老人、少年,此刻都变成了最勇猛的战士,他们从四面八方而起,冲破官差衙役的封锁线,勇猛地向中央突击。
孙嘉怒吼:“镇压!不惜代价给我镇压!”
而后,他对白京墨说:“白巡长,请您先避……”
刷!
刀光略过,孙嘉来不及换上惊愕的表情,脸上就被喷溅了一股血花,白京墨胸口的蟒蛇图案被砍断了七寸。
白京墨“嗬嗬”两声,倒在地上,身上的抽搐停止了。
“白巡长!”孙嘉又怒又怕,白巡长死了,上峰必然追究他的责任!他拔刀杀向反抗的百姓。
但更多的百姓加入到反抗的行列。
木萝阿爸振臂高呼:“这些人毁了山神庙,还要祭祀被禁的人牲,山神这才降下诅咒,只有放走人牲、重建山神庙,咱们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周围的青壮汉子们高声应和,手里的铁锹、木棍挥舞得更加有力。
八口城的人本就保持着粗犷的作风,此刻更是被激发了血性,甚至有少年用牙去撕咬、有妇人用指甲去抠挖。
钟震波被这片激愤情绪感染,挥着拳头冲进了人群,他以一当三,迅速清理出一片空间。
“杜致,照顾好陆大夫,我们去救人。”纪无锋嘱咐一句,和邹元一起,飞身越过人群,直奔中央祭台而去。
而藏在山上、时刻关注工地情况的易伯立刻就被突然飞起的两人吸引了注意:“纪无锋?”
若纪无锋在这里,那陆神医肯定也在!易伯迅速拽了把小曲:“走,咱们快下山。”
祭台处,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少女已无人看管,但身旁战况激烈,她们只能蠕动着身体努力避开被踩踏的结局。
祭台上的酒水被碰倒,掉入地基里燃着的火堆中,“轰——”一声,火苗猛地蹿起。
“唔!”碧眼少女本就最靠近地基边缘,此刻被火焰一吓,失去平衡,向着地基坑内掉入……
一道身影极速飞过,纪无锋捞住少女,将她从火堆之上提了起来。
啪啪啪!纪无锋脱了外衣扑打少女身上的火焰,又解开捆缚她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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