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芩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在我们性别意识还不明显的时候,他像我的妹妹一样。
即使他稍微长大了些,不那么像小女孩了,我也还是将他当成女孩子看待,毕竟他外表精致漂亮,性格也有些娇纵,很爱撒娇,完全符合我对女生的刻板印象。
后面他对我的感情变质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觉了。
季芩无意识地对我表现了更多的独占欲,每次他的身体贴上来,我都在催眠自己把他当成姐妹,好朋友之间贴贴很正常,但季芩的喜欢是具有侵略性的,这就显得他像个男人,虽然他本来就是个男的,总之我一度很矛盾。
再然后,我的矛盾就变成了厌恶。
因为我是想过试着喜欢季芩的,那时候我要嫁给季袂,我和季芩双箭头有利于家庭关系和睦,而且季芩也不差,但我实在喜欢不上女人,也实在喜欢不上像女人的男人。
越是以看男人的目光看待季芩,我就越失望,然后越来越讨厌看到季芩娘唧唧的样子,但因为季芩姓季,我强制要求自己和他保持好关系,触发了我的逆反心理,对季芩的厌恶就不断迭加了下去。
说到底,季芩也没有做什么我很讨厌的事,只是我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就开始讨厌他了。
现在不用把季芩看做一个必须要喜欢上的人了,而是要把他看做一个普通的怀孕了的女人,他现在自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应该失去了那种侵略性,那他就是个女人了。
做好对季芩的性别判断后,我对季芩慢慢的有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怜惜。
他病得应该很厉害,神志都不清醒了,竟然觉得我能让他怀孕。
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吗?他接受不了这个孩子,所以自我欺骗是我的孩子?
总之先按季袂说的设定来,我试着代入一个父亲的角色。
季芩跟我撒娇说我怎么现在才来看他,我说我毕竟名义上是季袂的妻子,季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我做,季芩瘪了瘪嘴,加大撒娇力度说他就是想要我陪他,我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摸了摸季芩的头,轻声细语地说这不是来陪他了。
季芩开心地抱着我不放,他贴得太紧,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肚子,或许对孕妇宽容是刻进人的dna里的,我从浑身不自在到镇定自若地轻拍季芩的后背,花了很短的时间。
什么嘛,还以为季芩多难应付呢,明明只要顺着他说几句他就幸福地冒泡了。
然而季袂却多待一会都不肯,那种就好像季芩是什么必须处理的麻烦东西的态度,她真的关心她的弟弟吗?
明明季芩要的东西是如此简单。
我突然对过往的记忆产生了怀疑,因为季芩很擅长撒娇,所以大家都会随他意,我一直很听话,所以大家觉得我很省心。
我以为季芩是比我更被大家放在心上的,他是季袂的弟弟,是季家的小少爷,而且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得到更多的关注和纵容很正常。
但大人们和哥哥姐姐们只是指头缝里漏出点东西安抚季芩,能证明这是爱吗?
那只是一些对她们来说微不足道的安抚,也许季芩是感觉到了其中的敷衍了事,才会愈发娇纵,逼他们更多的让步显示出自己的重要性。
事到如今,也不需要深究了,毕竟季芩现在的状况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往日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泡沫。
爱和尊重,并不存在。
会哭的孩子得到了封口的糖果,被不会哭的孩子羡慕,他们却都忽略了一件事,大人们没有问他们为什么而哭。
我觉得我和季芩都很可怜,不过我觉得没用,在那些人眼里,只有oga很好吃很方便吃这件事。
出于怜悯和敬业精神,我哄着季芩吃饭,和佣人一起看护着他洗澡,给他讲睡前故事,他带着幸福的笑容睡着了,表面的幸福似乎加大了他内心的不安,熟睡以后他仍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脸色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似乎是陷入了噩梦中,季芩断断续续地发出模糊不清的喊叫,然后挣扎了起来,他的床有固定四肢的绑带,佣人将他绑得很紧,所以倒是不用担心他伤到自己,只是这更加凸显了季芩的精神问题和他的定位。
一个怀孕了的疯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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