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不需换气似的,不间断地自口中吐出字眼儿,吵得玄又脑壳疼,偏偏弦锦听的一脸认真。
如此,她也只能安静的听着。
一路自蓬莱仙岛的大门走到岛主大殿的路上,玄又对于小神君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临近时她蹲下身去,将手搭在小神君的后衣领上。
“你再多说,就把你扔进岛上的云海里喂鱼。”玄又面色一变,登时就摆出白虎主君的架子恐吓小神君。
奈何同她混熟的小神君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扭身就挣扎开她揪着自个儿衣领的手,转而又抱住了弦锦的腿告状,“青阳主君!”
弦锦面上浮现几分无奈,一手摸了摸玄又的头,一手拍了拍小神君的头,岔开话题,“你是如何晓得蓬莱仙岛上的云海里头有鱼的?”
“这都是万万年前的事儿了。”
玄又直起身子拍拍衣裳,“以秋枫每回下界除妖回来,瞧见顺眼的便会带回蓬莱驯化,如今那云海里的妖物虽不会再去为祸一方,但吓吓小孩还是可行的。”
弦锦垂眼去看小神君,接上了下半句,“可惜你并未吓到他。”
玄又惋惜的耸耸肩,又听到弦锦不怀好意地道,“虽是未曾吓着他,可扔进去呛两口水还是成的。”
闻言,小神君猛地愣住,哀嚎着又把弦锦的腿抱紧了几分。
蓬莱的龙神大多喜食糕点,桌上摆着的,大多也是糕点。
弦锦拣了许久,拣了个好看的样式尝了尝,被齁到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仰头灌了壶茶才好受了些。
在她身边落座的玄又比她不遑多让,只是被小神君缠得没办法自刀中世界里拣了本画本子给他看。
然,两人还没清净多久便被昴日鸡一句“吉时已到”炸得双耳将近失聪。
只余同席看好戏的友一凝仍旧笑呵呵的同放下画本子的小神君一道,望着缓步而来的六帝子与小公主。
她甚至还提前给小神君捂住了耳朵。
知晓友一凝也是今日喜事的主事之一的玄又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凑近她耳边咬牙切齿的道:“你莫不是故意的?”
但见友一凝目不转睛地望向那对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女,半点眼神都未分给玄又,显然是提前封住了听觉,徒留跳脚的玄又灌着凉茶降火。
弦锦扯了扯她腰间的系带,示意她凑过来,低声道,“走,我们溜出去。”
活了三十万年极少参加这等宴席的白虎主君四下看了看,压根没瞧见可以溜出去的空子,她疑惑的看向弦锦。
只见宴会老油条青阳主君冲她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准备退下的侍从,牵住玄又,晃眼便成了跟在大片仙侍后头,摇身一变也变成了侍从一起退了出去。
方一出门,玄又就觉眼前景象变换,下刻便身处帝女桑木筋编织成的凉亭内。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就听凉亭外传来一道声音,“见过二位主君。”
忽地传来的声音骇的青阳主君同白虎主君甩手就松开方才牵住的手,待玄又转头望去,却发现宜青正笑盈盈的冲自个儿行礼。
她方欲松口气,就闻见兰应的大嗓门,“玄又——”
将将唤出白虎主君名儿的青霄神女转瞬便被袭来的白虎主君死死捂住了嘴,侧目一瞧,又对上她恶狠狠的眼神。
几乎透不过来气儿的兰应眼珠一转,抬眼就向青阳主君求救。
四方小令与化龙的蛟
然,她瞥向弦锦时,只能望见弦锦同宜青谈的正欢,兰应登时两眼一翻,险些就此厥过去。
完了,她堂堂青霄神女今日就要命丧此处了。
她惨兮兮的想。
于这个掀翻自个儿墨阳宫的兰应,玄又下手时自是夹了几分报复在里头。
可又念及今日仙家大婚,这才松了手放过她,顺带给她顺顺气。
虎口逃生的兰应喘了半晌,好受了些后,这才自怀中摸出一四方小令递给她。
“司命星君叫我把这东西送与你,说是你觉得烦了,便可同青阳主君一道去看看云海,她说那里头有好几条蛟最近要褪鳞化龙,新长的鳞片煞是好看。”
玄又接过兰应递来的物什,拍了拍她的手,“她这是给我开后门?”
“不然呢?”兰应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正聊天的弦锦,冲她挑了挑眉。
兰应不好意思说,司命星君将这东西交给她时,还说就单靠玄又自个儿,要红鸾星动还早的很。
再者,友一凝让她出来前还不忘长吁短叹一番。
说玄又好不容易遇到个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天神,不大发善心帮她一回,她怕是要一个人再过上三十万年。
诚然,这话友一凝只是说说,兰应也只敢听听。
虽言玄又整日一副闲散不着调的样子,能任由她昔年险些掀翻墨阳宫,于小辈间和和蔼蔼。
可玄又毕竟是白虎主君,莅临主君一列,搁上界的传言中,大有能治小儿啼哭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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