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有一位年轻的将领拨开帐帘闯入帐中,面色不善,说出口的声音却是友一凝的。
那将领抬手一变,就已解除了施在自个儿身上的幻术。
友一凝没好气地冲着二人翻了白眼,“亏我还费心费力的从那皇宫里摸出督军令,如今倒好了,那督军令现下倒是成了废铁一块儿。”
她自袖中摸出督军令甩给玄又,“但你二人此番占着职位不作为,可真真是苦了我们三人。”
“谁说我二人不作为的?看看我俩发现了甚么。”
玄又眉毛一竖,一手抓过黑鹰将信重新取出递给她。
不承想,见到信的友一凝不过是瞧了两眼,登时大惊,“那皇位本就是他的,他要谋反作甚?!”
闻言,弦锦倒是来了兴趣,“你不妨仔细说说。”
友一凝深吸一气,捏着信纸的手紧了几分。
“这四帝子在上界,本就颇得各位仙家天神的赞誉,功德算得上诸位帝子间不错的,他在下界中也有香火供奉,历的苍生劫于他而言,也会是太难。”
她颇有些焦急地道:“故而我给他的命簿上兄友弟恭,廿二岁继承皇位,直至在位六年后,才会有朝中谋臣通敌叛国。”
“待到大军兵临城下,叫他自城中百姓与家人做出选择。”
友一凝一面说,一面不自觉地拧眉,“依理而言,这个劫渡不过,最坏不过是回上界修养,百年后再走一遭罢了。”
细细听完后,弦锦登时恍然。
“我倒是明白了,依你所言的这命簿来瞧,这幕后的人,大体上,并未对他的命簿做出多大的改变。”
弦锦晃了晃折扇,又道:“他现下廿一岁,再过两个月便是廿二岁,从现下起始,准备回燕京谋反,他亦是在廿二岁时登上皇位,这同你所写的命簿并无差。”
但听此言,友一凝紧蹙的眉头松了些,面上却是留有了几分疑惑,“你且说通透些。”
弦锦晃了晃折扇,接过玄又递来的热茶呷了一口润了润嗓。
“那四帝子的命簿至今为止,出了的变数,便只有兄友弟恭变为兄弟不和,继承皇位变成他自个儿夺得皇位。”
听得这番话,友一凝霎时反应过来,“这不是同话本子中的路数一样么,只是他命簿中的大体走向未变罢了。”
弦锦点了点头,却又缓缓地开口:“不过,后头的朝臣通敌叛国、外敌压境、百姓同家人间的选择,这些都有可能是个变数。”
说着,她话锋一转,又道:“如今已成了定局的,我等已改不了了,而我等现下能做的,便只有提防他接下来的变数。”
眼见友一凝还在思虑她这话,玄又倒是反应极快,登时明了,望着弦锦笑道:“到底还是你话本子没少看呐,这样快就摸清了个中缘由。”
闻言,弦锦诧异扭脸看去,望见她面上笑意,自个儿亦是浅浅一笑,张口就驳了回去。
“玄帝陛下说笑了,我不过是同你一道瞧话本子时多想了些,此番说到底,还是沾了玄帝陛下的光。”
玄又长吁一气,故作思虑后道:“我今个才发现,青阳帝君也是个诡计多端又心思深沉的。”
听得此言,弦锦微微挑眉,面色如常地反问:“玄帝陛下当真是今个儿才发现的?”
玄又下意识就道:“这便是青阳陛下想少了,搁湛江除妖时我便发现了罢。”
耳听玄又的一时嘴快,友一凝心下登时立了根蜡烛为好友默哀。
一面反手掐出幻术时,心下还在感叹,这好好的人怎的就长了张不甘示弱的嘴。
一面四下环顾一圈,默不作声的出了门去。
果不其然,司命星君前脚方一出门,后脚就闻见了青阳帝君的声音——
“玄帝陛下当真觉得我是个诡计多端又心思深沉的?”
眼见弦锦笑眯眯的模样,玄又在前些时日,于老人家一事儿上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也并未思索,当即便幻出了自个儿的老虎耳朵,讪讪地将自个儿的脑袋往弦锦跟前凑了凑。
“帝君陛下多想了,这不是在说笑么,帝君陛下这分明是足智多谋。”
弦锦半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转个身,背对着她淡淡地道:“我记得,我此前同你言过,莫要再这般唤我。”
“青阳陛下言过这样的事儿么?”玄又故作疑惑反问。
下瞬,她又道:“青阳陛下晓得的,我这个记性不大好,记不得也是正常的,青阳陛下应当不会怪罪于我罢。”
“再说了,方才也是我嘴快,将你比作了少卿,你也晓得我同她斗嘴时,便是这副德行,此番是我的不是。”
她一面说,一面起身挪到弦锦跟前,又将她那双虎耳朵往她面前凑了凑。
弦锦本不欲理她的,可到底是对她那双虎耳朵抵抗不住,一面上手去捏她那双虎耳,一面警告似的道,“你最好是在说笑。”
耳朵被人捏着,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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