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面色一变,咬着牙道,“那老不死的竟胆敢把主意打到青阳氏身上,我定要他不得好死!”
玄又抿嘴,瞧了她两眼,心道那老不死的一开始,便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弦锦立在庙宇的墙根下,望着那伸出院子的槐树枝条,忽地念起十帝子一事。
“那老不死的,一开始,是想夺得柏叁的壳子罢。”
弦锦这么一提,玄又登时想起此前在炎帝庙中,头一回见着小神君的模样。
流落凡世,金光护体被破,不论是遇到甚么妖物,皆是毫无还手之力。
玄又心下登时明了,只是不晓得那云阳帝君既然已经将那小神君带下界去,又为何不干脆地夺了他的壳子,反倒是只夺了他的金光护体。
弦锦见她一直沉默不语,遂偏头问:“在想甚么?”
“我在想,那老不死的目的一开始便打在小神君身上,又为何只夺了他的金光护体,为何要绕这样大的一圈来谋取四帝子的壳子。”
玄又如实告知于她,面上仍旧阴沉一片,紧皱的眉头半点也未松开。
弦锦盯着她瞧了许久,伸手去揉她锁紧的眉头,缓缓道:“我倒是晓得他为何未将主意打在柏叁身上。”
但听此言,玄又当即疑惑看去。
“昔年,柏叁降生时,友一凝替他算了命数,言他自小劫数不断。”
弦锦一面说,一面揉开了她紧锁的眉头。
“我便取了舌尖血融进他神魂里,他若是遇着了甚么解决不了的险境,我不单单是头一个晓得,且还会有我半片影子前去助他。”
见玄又仍旧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她又道:“我观他并未对柏叁下手,只怕那老不死的,也是晓得此事,不大敢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弦锦就见玄又面上疑惑半点未散,歪了歪头问:“你取了舌尖血?”
弦锦是万万未想到,玄又这个主意着实有些偏差,登时哭笑不得地道:“不过是舌尖血罢了,又如何了?”
哪晓得玄又学着她的模样,重复道:“不过是舌尖血罢了,不过是舌尖血罢了,又如何了。”
听着玄又那颇为渗人的语气,弦锦挑了挑眉,“玄帝陛下这是怎的了?拈酸吃醋了?”
她并未留给玄又回应的空隙,施施然又道:“我依稀能忆起此前,玄帝陛下搁在上界,善心颇多,甚么梨花神女,甚么南海的龙鱼……”
说罢,弦锦叹道:“若是拈酸吃醋,应当是我要拈酸吃醋罢。”
但听此言,玄又面上神情一变,颇有些柔和的意味。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只是你赠他舌尖血,赠我命魂,我不过是有些忧心你罢了,也不晓得你这身子能否撑得住。”
搜魂术法与太极正殿
闻言,弦锦眉梢一挑,唇边笑意正浓,“撑不撑得住,不还有玄帝陛下么。”
她这一番话方一落下,玄又面色一怔,脸侧登时便烧了起来,幸而现下立在墙根处,并无太多月光落下,瞧不清她的烧红的面颊。
弦锦心下倒是晓得她现下应当是个甚么反应,并未出声,只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半晌,玄又支支吾吾地道:“此事事关堕落为邪魔的天神,我还需前去太极正殿禀报,我且先去了罢。”
说罢,她也未等弦锦应答,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弦锦拽着腰间束带止住了步伐。
“你且莫要着急,我先同你说说我意下如何。”
弦锦面色忽地变得凝重,“你此番前去太极正殿禀报,我留在此处去探查一番那老不死的,如今到底是何人。”
“不成。”玄又想也未想就驳了回去。
“那老不死的毕竟是个堕落为邪魔的天神,你我都不晓得他现下到底是个甚么修为,你若是被他察觉,遇了险,又该如何?”
她蹙着眉望向弦锦,又道:“再者,上界凡世时日不同,你若是真的遇了险,我决计是在头一时间赶不下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弦锦晃了晃手,道:“你方才也是说了,此事事关堕落为邪魔的天神,本就不应当再拖。”
玄又反驳,“我此番前去太极正殿,你处在凡世,统共也不过几日,你且先等等。”
“不过几日罢了,你念着我,动作快些,我便遇不得险境,不是么?”
但听此言,玄又抿唇,望着弦锦眉眼含笑的模样,良久轻叹一声,终究还是将此事应了下去。
身侧忽的刮起一阵微风,再一回神,弦锦的面前便没了玄又的身影。
她驻足立在墙根处许久,抬首望了望伸出墙头的槐树枝条,半晌,挪了脚步化作清风消失。
待到天际露出一抹白,东街西巷的铺子已开门时,楚国当朝太傅的府邸刮过一阵微风,就已悄无声地潜进了个人。
是弦锦。
玄又早已回了上界禀报天帝,无论是否已确定四帝子历劫背后的人是否是云阳氏帝君,但事关堕落天神一事,总该是小心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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