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期的经验,第二期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样稿很快就都打出来了。
江忆走在下班路上,迎着春风,好像一下子就了解了「春风得意马蹄疾」是什么意境。
结果第二天和一梦手挽手准点去上班时,被一棒子打回原型。
王卿哭丧着脸,孙奉书面色铁青铁青的。
“怎么都这个表情?”
江忆看着他们,太阳穴跳了一跳。
孙奉书拍了下桌子,把王卿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样稿丢了。”
样稿也丢了!
这几日忙着想自己那点破事,把分解图丢了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或者说,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抓内鬼一拖再拖。
她一直以为这人就是贪财,顶多偷设计图出去卖。所以她这次的图没有那么细致,很多有用的细节都没画。
没想到他竟然能把整份样稿都偷了。
“去找雕模师傅,打听一下他们最近接了什么活。奉书,你去几家书肆看看有没有正在印的书,印的是什么。”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江忆掏出碎银扔给王卿和孙奉书,转向一梦,“套马车陪我去趟听画堂。”
“我……”一梦刚要找借口,看到江忆思索的神情,剩下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我这就去。”
心里想着:那就在听画堂门口等小姐,不进去也可以。
哪知,造化弄人也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一梦驾着马车快到听画堂时,魏辙刚迎面走过来。
急勒马带来的惯性差点没把江忆甩出去,她就着向前的劲掀开帘,看到的是魏辙满眼通红的样子。
反观一梦,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不说话。
这下江忆更确定两人肯定有事,不过现在更要紧的是把丢稿的事先解决。
魏辙大概要去买菜,身后还背个竹篓,看她们来了,知道去不成,垂着脑袋带头往回走。
江忆进去就表明来意。她不知道古代适不适行版权这一套,但如果她的整份报纸都被剽窃,被先于她印制面世的话,她需要魏辙发声表明专访的内容是假的,是虚构的。
以魏辙的地位和百姓对他的尊崇来说,那家书肆定会被喷到重印。
等他们再砍掉专访内容重新印制,这中间的时间差也够江忆再赶一份出来了。
这是最坏的打算,基于背叛者真的把样稿卖给其他书肆。
如果没卖,或者没人买,那解决起来会轻松很多。
让魏辙这么说相当于让他撒谎、出尔反尔,江忆已经准备把刚收到的几副名画割爱给他,谁成想他思考都没思考,直接答应了。
江忆看看身边的一梦,既然都碰上面,她就没在外面等,跟江忆一起进了屋。
此时和魏辙面对面坐着,她表情依然平静,时而小幅度仰头看一眼魏辙房子的陈设,就是不看魏辙。
魏辙也梗着脖子没看她,江忆说什么,他就胡乱答应什么。
这是头一次找魏辙办事这么利索,谈完正事后江忆没再说话,气氛沉默起来。
很快她就受不了了,道了句别,也没等魏辙回话就拉着一梦离开。
等马车走了快三分之一,魏辙脸色苍白的跑着追上来,浑身衣裳被汗浸的透透的。
他给一梦递了一把伞。
一梦接过来,轻轻吸了下鼻子。
江忆此时终于找到魏辙画上的美人是谁,但她没问。
她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一梦不说,她就不会问。
内鬼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当事情真的发生那一刻,江忆还是忍不住把手里的文抄砸到了桌面上。
就在样刊被偷的第三天,一款名叫《风尚长亭》的文抄悄然发行,占据了书摊子半壁江山,再次引发了百姓讨论的热潮。
就连宋庾都蒙了,亲自过来问《长亭新风尚》是不是改名了。
改个屁,没看到发行方的署名是「惊语书肆」么。
那个时代还没有活字印刷术,刻字模复杂得很,慢得很。
而当江忆为敌人的高效率惊讶时,也意识到,每一个板块的稿子其实早被人逐一拓走,最后偷样刊不过是为了排版方便。
就像一只毒蛇,慢慢注毒液蚕食着你,然后张开巨口,一口吞下。
江忆揉了揉眉心,回头转向魏辙。
昨天早上魏辙就来报道过一次,为了谁不言而喻,可惜一梦在家没过来,只能赶了两个时辰原路返回。
今早又来了,鞋子被露水打的半湿,正并着脚没魂儿一样应和着江忆。
江忆道:“魏先生,劳烦你像商量好的那样帮我递个消息,这个恩情……”
说不下去了,他根本没注意听。
江忆叹了一口气,看一梦的态度是要躲到底,魏辙一个书呆子又做不出上家里堵人这种事,能堵到「单位」来都是莫大勇气。
她也不想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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