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峋原以为姜渔接近自己是为了钱,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收养姜渔的那户人家十分富裕,夫妇俩五十来岁就退休,去国外养老了,留给姜渔一大笔钱。
闻峋便又以为姜渔是图色,但他逐渐发现也不是。
接连两周,除了刚搬进来那天,姜渔都没再和他说过话,偶尔碰到,也只是礼貌地微微一点头。
闻峋经常看他上上下下地搬一些快递箱子进屋,有次他不经意瞥见,发现都是一些置物架,餐厨用具,桌面摆件之类的。
他和姜渔的阳台相邻,有时也会看见姜渔在那边,提着个小水壶,饶有兴致地给阳台上的多肉浇水。
比起他,姜渔好像喜欢这栋房子更多一点,就像他去做兼职舞蹈演员,还经常做一些义演,也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他自己喜欢。
这户高档小区占地很大,但大面积都是绿化和江景,一共也就两幢单元楼,刚开盘就售空了。闻峋住的那层,户型、视野等各方面都是最好的。这么看,姜渔买这套房子也还说得通。
或许只是巧合。
姜渔第二次和他说话是在地下车库。
闻峋下了班,刚把车倒入库,车窗就被人轻轻敲了敲。
摇下车窗,一张清秀脸庞映入眼帘。
姜渔穿着纯白色圆领卫衣,额上覆着薄薄一层晶莹的汗珠,看见他时眼睛一亮:“是你呀。”
以闻峋的角度,刚好看见少年弯腰时领口落下,露出的纤细锁骨,甚至还能隐约瞥见更往里的地方,即使在地下车库昏暗的光线下,也白得晃眼。
闻峋本无意看见这些,他微微偏开视线:“嗯,怎么了?”
“你能帮我搬一下东西吗?”姜渔说话时气还有些喘,“太重了,我搬不动。”
闻峋不动声色地看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太干净了,像是剔透的溪水,即使他久经波诡云谲的商场,也看不出什么别的心思来。
“好。”
姜渔冲他甜甜地笑,脸颊上凹出两个小酒窝:“谢谢你啦。”
片刻后,闻峋看着姜渔车后备箱里,快有半人多长的泡沫箱子陷入沉默。
“这是什么?”
姜渔:“鱼缸,我今天刚去花鸟市场选的。”
闻峋一看,泡沫箱旁还有两袋用透明塑料袋扎好的孔雀鱼。
“我们一起抬吧。”姜渔打算把泡沫箱从车里搬下来。
闻峋:“不用。”
他手臂一举,把箱子扛起来,往电梯走。姜渔锁了车,提着两袋花花绿绿的孔雀鱼跟在后面。
男人肩宽背阔,即使隔着衬衫也能看到其下隆起的肌肉轮廓。几十公斤重的鱼缸,他扛起来却很轻松,步子甚至比姜渔还快一点。
进了电梯,姜渔看他把鱼缸放下后,气都没怎么喘,只是呼吸微微快了些,说:“你经常健身吗?力气好大呀。”
闻峋目不斜视:“嗯。”
泡沫箱挤压了大部分电梯空间,他只能站得离姜渔很近,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香气,带着出了汗的微微热意,甜甜的,像香草冰淇淋。
闻峋挪动步子,无声地站开了一点。
姜渔提溜起手里的袋子,在电梯灯光下仔细端详里面的小鱼:“你要不要小鱼?我买了好多,送你几条。”
闻峋:“我不养鱼。”
“你很讨厌我吗?”姜渔问。
闻峋:“ ”
他没想到姜渔能问得这么直接。
闻峋:“我不喜欢和别人有牵扯。”
姜渔没再说话,却很轻地哼了声。
他往左边退开两步,主动拉开距离,整个人快贴到电梯壁上了。白净俏丽的脸也别过去,下巴却抬得高高的,只能看到秀挺的鼻尖。
闻峋:“。”
有一瞬间,他觉得身边站的是一只高傲的波斯猫。
一路上姜渔都没再和他讲话,直到进了屋,才指着阳台:“放那里。”
闻峋沉默着把鱼缸扛过去放下。
尽管闻峋没有窥探别人生活的习惯,还是被周围的环境所震撼了。
玄关处明明有鞋柜,门口拖鞋、运动鞋却散乱地摆了一地。
阳台的榻榻米上搭着围巾、t恤,看上去像是舞蹈用具的红色绸带,还有一条纯白色三角内裤,看上去尺码很小,跟他一个手掌差不多大。
也只有被改造成舞蹈室的客厅,勉强算得上整洁。
闻峋有轻微的强迫症,家里每件物品都整齐得像是站军姿,完全想不到怎么会有人的房间这么乱。
“嫌乱?”姜渔忽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嫌乱别看,又不是你家。”
闻峋:“ ”
少年扬着下巴,眉眼轻佻又骄矜,跟之前甜甜笑着要他帮忙的模样判若两人。
尽管闻峋从没遇上过姜渔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大抵也知道自己是把人惹生气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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