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峋僵着身体:“我不是”
他本无意让姜渔做出这些举动,他只是不明白,姜渔怎么能一边对他说喜欢,一边兴高采烈地收下前男友送的礼物。
一想到那两只兔子,闻峋又冷下脸要走,可姜渔抱住了他。
少年下巴搁在他胸前,望向他的眼神明亮又真挚:“我错啦,我再也不乱收别人送的礼物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喜欢,最信任的人,你会帮我,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闻峋望着他,一双瞳孔是透不进光的沉黑。
良久,他松开落在姜渔腰上的手,一张冷峻的脸看不出神情,只有耳根透着薄红。
“我会考虑。”
姜渔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唇翕动,声音柔软缓慢,像是与最亲密的爱人呢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阿淙哥哥。”
另一头。
徐晏书望着黑掉的监控仪器,一张俊朗面庞上没有半分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像无情的风,转瞬即逝。
他拿起手机,用虚拟号码发送了一条消息出去。
兄友弟恭。
18
闻家祠堂。
男人手里握着一副质地沉重的相框,另一只手拿着巾帕,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他英俊的眉眼覆着,下颌线隐在高大屋宇覆下的阴影里,周身气质沉敛而寂静。
这里的每件物品平日里都有专人擦拭,早晚各一遍,本没有什么灰尘。
但他还是擦得很仔细,相框的边边角角都没落下。
一旁侍立的阿锋见状,道:“先生与大少同气连根,兄友弟恭,在世家中实属罕见。”
闻峋垂眸,与相片中的人目光相对。
高鼻薄唇,乌眉深目,和他一模一样的眉眼,气质却截然相反。
那双眸子清润温煦,柔如三月春风,眼尾含笑,眼底藏情。
闻峋有时会错觉,他的兄长像是静静立于某处,遥望着一个无法触摸的爱人。但转念,又觉得不过是些臆想,闻淙这么多年和他一样,从未倾心过谁。
良久,闻峋声音沉缓地开口:“是兄长宽待于我。”
闻家基业已有百年,骨子里还是遵从着传统那一套,长者为尊。
但从小到大,闻淙大部分时候都让着他这个弟弟,从未与他争过什么。
可作为血脉相连的双胞胎,闻峋清楚地知道,闻淙各方面的能力并不弱于自己,他一样有坐上闻家掌权人位置的实力。
若非闻淙先天体弱,从一开始便退出了这场角逐,他们之间,未必不会像其他世家手足一样发生争端。
“下月便是兄长忌日。”闻峋放下巾帕,在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手,“和往常一样,鱼我亲自去买,其余的,交由你操办。”
临终前,闻淙曾说他的忌日不必大肆操办,只托闻峋在每年忌日那天,为他带一条小鱼来作陪,到第二天,再将之放生。
闻峋不解,但答应了。
兄长和他一样,对养宠物本没有多大兴趣,是后来闻淙病情恶化,迁到山里静养后,他才发现香山小筑里多了许多鱼池。
想来山间生活到底寂寞,养些有活气的小宠物,也属正常。
“是。”阿锋恭敬垂首,忽又抬头,“前些日子,先生不是养了鱼?”
“嗯。”闻峋淡淡应道。
阿锋那张粗糙面皮上显出一抹笑意:“到时候,先生不如就从家里带一条过来,大少与先生自小喜好相近,先生喜欢的,想来大少也会喜欢。”
他是闻峋心腹,和这位年轻的家主一同走过许多腥风血雨,距离也比旁人亲近,话语间便不像寻常主仆那边严苛拘谨。
可这次,闻峋却看着他,面色冷得像冰。
阿锋心知说错话,忙垂下头:“抱歉先生,是我僭越了。”
闻峋不再回答,转身从香盒里拿了三根香出来,在鲜红的长明烛上点燃,俯身拜下,随后插进香炉中。
直到走出祠堂,阿锋才再次开口:“先生,徐家和褚家,最近似乎在合作。”
闻峋脚步微顿。
褚氏和闻氏一样,扎根于d城。而徐氏大本营在c市,上个月却将一个重要的工厂迁入了d城,像是有在d城长足发展的打算。
以闻氏百年来积攒的势力,并不怕徐褚两家,但据闻峋所知,褚家向来高傲,之前似乎还因为一些私事与徐家闹得不愉快,这两家突然展开合作,着实蹊跷。
闻峋:“什么合作?”
阿锋摇头:“涉及军方机密,我们的人查不到。”
闻峋微一颔首:“徐晏书最近有什么动向?”
阿锋:“没什么异常,监控的事情败露过后,他就没再去找过姜先生,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我们暗中跟在姜先生身边保护的人,也没发现有可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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