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土行道人猛然退后一步,高呼出声,“都承认是你砸的了,竟还敢说不找咱麻烦!你这小白脸怎能这般不实在?!”
易晗峥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往身旁人看过,瞳眸里盈着深浓笑意:“大人你瞧,这人真有意思,他居然试探我,还冤枉我,倒叫我委屈得很。”
委屈?季鸣霄看他一眼,完全没看出他有哪里显出委屈,恰恰相反,像是玩得很开心。他递给易晗峥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这才同土行道人道:“无需试探,他当真不会找你麻烦。”
土行道人觉着,浔渊宫的宫主还是不能哄他的。他目含狐疑地看易晗峥,半信半疑问:“那你是仗着脸白有头发,跟咱抢美人不成?”
接收了季鸣霄眼神示意,易晗峥收敛笑意,正色回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人家许公子不好男风,我也不好。”
话毕,他一错眼间看见身旁人转身欲要离去。他忙跟过,不再陪土行道人耍嘴皮子。
——
客栈门前。
王勇低着脑袋闷闷不乐:“这事情是办完了,就是回去还得领罚……”
易晗峥问他:“怎么罚?”
“不知道,指定不能松了。”
易晗峥想了想,道:“我可能知道。”
“是什么?”王勇忙问回去。
易晗峥却没直接答他,反而一笑:“你接我话了。”
“……啊?”
“没什么。我猜多半要抄东西,扫地扫石阶什么的,不会太严重,指定不能把你扫地出门。”
“可能吧……”
不多会,季鸣霄也从客栈出来。王勇二人本就因惹事而心虚,见了他立时规矩不少,站得板正。季鸣霄有些莫名,看他二人一眼,才同易晗峥道:“你留了不少时候,回宁州罢。”
“嗯……”易晗峥微微偏了视线,没看他。沉默少许,他又调转回视线,定定看向季鸣霄:“大人,我之后还回浔渊宫的。”他眼神坚定,替他传达自己话不作伪。
季鸣霄点头,并未答话,转了身去。意思很明显,各回各家。
易晗峥看着他身影,张口欲言,最终却是抿回了唇,静默站了须臾,亦转身离去。
——
季鸣霄同王勇两人一起走了会,还未出城。
“哎呦!”突闻王勇狠狠一拍大腿,恨声道,“他刚才拐着弯子,骂我是个傻子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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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峥(指指点点):你这个王勇,干什么在大人面前告我状?
中间那个省得祸害旁人,这个旁人,指的其实是他自己哈哈,简单来说,给阿悠找个搭伙的,免得成日拉他下水去红鹊楼。
他有分寸
转眼几月后。
“……要说我和前任宫主彭大人嘛,去涌城里头四下打听打听,有哪个不知我二人曾是关系顶顶好的至交?哎呦,提到这事儿,咱们必须得细细说道一番!”
“……”
季鸣霄面无表情看他,似在拿眼神询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面前人是涌城小众门派的宗主,在自己面前已杵了好些时候,早先还一本正经说着城内大小事,可不知不觉,就跟自己掰扯起了东长李短的稀奇古怪不搭边事。
季鸣霄只是不理人,却顾得大局,不代表不给人面子,抱着随便听听、一会让他走人的想法,只一个走神,就不知面前人如何把话题猝然一转,转去了自家师父身上。
这话他属实不想听,干脆随手捞过一簿册子冲人示意,平声回了句:“年关宫内事务繁多,不好奉陪,宗主见谅。”
“哦哦!”
这位宗主大抵听不懂话,口上应着,紧接着续道,“那,这一年一度的新岁节将至,彭大人现下不在了,念着我就这一个至交,可不得送些小礼过来,代他好生照顾一番贤……”
当真是三句不离自家早已逝世的师父。
“嗯?”季鸣霄从嗓子眼里轻出一声,止断他话。
已然反感不耐,他接着不咸不淡回问一句:“贤什么?照顾什么?”
“哦哟!”宗主方觉自己话里不妥,惊得牙关一震,咬上自己的舌头。
带着发苦的脸色,他匆忙把将要溜出口的“贤侄”刹在生疼的舌尖,又是一个急转,利索道:“好生照顾一番,闲来无事,也浪费不得时间。”
“……”季鸣霄不由想,若是他晚制止宗主一息的时间就好了,叫人把该说的二字直白说出来,他也好就着他冒犯的机会将人“体体面面”撵出去。
“至于照顾么……”
念及季鸣霄后一个问题,宗主憋出一头汗也编不出个所以然。
他面色更是痛苦,扭曲着眉目,磕巴道:“也……也算不得照顾,就……总要来看望看望不是?”
话毕,他被无甚波澜的眼神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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