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烫嘴,小海花一把将还在滴油的面疙瘩塞进嘴里,蹦跶回家,刚进门就被海涛拉住,“你不许跟外人说妈妈的事,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往你嘴里灌大粪,让蛆虫爬进你肚子里。”
小海花吓得瑟瑟发抖。
倒是清音,吃完饭后又去卫生室一趟,径直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串数字,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一把活泼俏丽的声音。
“晓萍,是我,清音。”
“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忘了还有我这么个朋友呢。”
清音笑着打哈哈,她最近确实忙,“最近天气多变,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等再暖和点,我一定带小鱼儿去找你玩。”
“这次是想问问,你不就在骨科嘛,你们科有没有一个姓孙的骨折病人?大概是个什么领导,昨天还有一个短发妇女带着小女孩去看望过……”
“你说的是孙光辉吧,刚好是我管的床,昨天是有个女的带着孩子来看他,他还让人出去买了两双小孩穿的鞋子。”
清音知道自己这电话打对了,又连忙问这个孙光辉的情况。
“我听科里同事说,孙光辉是咱们整个书城市革委会的副主任,他住院这几天来了十几拨人看他呢,送的东西都快把病房堆满了。”
这两年革命形势缓解很多,清音在厂里好像感觉不到这种暗流涌动,但在外面,革命还未结束。
清音忽然想起来,原书中柳红梅确实是谈过一个有权有势的对象,所以柳志强在改开之前就敢偷偷摸摸搞投机倒把,赚到第一桶金。
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革命结束,冤假错案平反的时候,这个人直接判了个枪毙。他在位那几年,不仅大肆敛财,搜刮群众财产,中饱私囊,还逼出了两条人命。
他一手遮天的时候,被害人家属敢怒不敢言,但等清算的时候,人家也是有点关系的,财产都是小事,两家人联手把他告上去,证据确凿,直接死刑,有一个情节就是写柳红梅在下雪天去送他最后一程。
孙光辉也够“仁义”,出事前感念柳红梅的不离不弃,给她留下很多东西,后来也成了柳家姐弟发家致富的资本。
清音却知道,所谓的有情有义,只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上辈子对孙光辉的“不离不弃”,只不过是他身上还有利可图,而风雪里送完最后一程之后,她也很快又有了新的优质对象。甚至清音隐隐能感觉到,在原书中,柳红梅眼看革命形势不对,是很想离开孙光辉的,只是柳志强还没拿到他的“东西”,一直说好话安慰她再等等,再等等。
最终,她的“有情有义”感动了孙光辉,姐弟俩得到了不亚于从小清音那里得到的财富。
这辈子,因为糊涂蛋瞿老司令感谢错了“恩人”,林素芬苦苦经营的与瞿家的关系被柳家姐弟俩摘桃子,柳红梅找到瞿建军这么个更优质更有前途的对象……这是原书中没有的。
也是清音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否则她早就跟孙光辉谈上了。
现在,瞿建军跟她分手了,她又重新步上上辈子的轨道。哪怕现在革命形势大不如前,但在正式结束之前,榨干这个前对象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还真像红梅大姐的风格。
清音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准备等顾安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可惜直到天黑,顾安也没回来,第二天清音到了诊室,就听见李福带着福宝过来了,清音连忙站起来,“这几天怎么样?”
“福宝看着倒是开心不少,就是她奶奶也好几天没来过了,我让人在福利院四周蹲守,愣是没守到她,奇怪……”
清音淡淡的笑笑,那应该是顾安那些街溜子的办法有用了。
“来,清阿姨帮你看看身体怎么样?”
福宝连忙蹦跶着进检查室,自己把衣服撩起来。
清音一看,别说,还真别说,肉眼可见的比刚开始就诊那次小了。触诊一番,居然连腋下淋巴结肿大都消了!
“福宝不疼了呢阿姨。”福宝眼睛亮亮的,一点也不害羞地说。
清音再三确认,没有红肿热痛,心里对老祖宗的智慧更加佩服。
自己还是太狭隘了,科班院校出身的她,第一反应还是太“西化”,其实在几百乃至几千年前,没有西医思维,老祖宗同样能独立的使用中医思维诊治疾病。
通过福宝的例子,清音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回春录》的学习还是太过于局限,很多隐藏在朴素语言下的道理,还是被她忽视了。
又给福宝开了三副药,直到晚上下班回家,清音都在想要怎么多加学习的事,回到家也没时间跟小鱼儿玩。
不一会儿,马二居然裹着个包袱来了,一进门就掏出一个红色的小拨浪鼓,“来,妞妞玩儿。”
在当地,小女孩子们,无论大名小名叫啥,长辈们都统一的喜欢叫妞妞。
小鱼儿跟着奶奶没少出门,知道这两个字是叫自己,立马屁颠屁颠伸手去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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