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的多起来,刘大叔的钥匙摊以前是独此一家,现在却变成三四家,还有一些卖纽扣拉链针头线脑的,跟刚子做一样的生意。甚至学校门口还多出来两个卖烧饼和蒸糕的大娘,清音远远地闻着可真香。
校门口的小学生零食对成年人可是具有致命吸引力的!
清音找了一圈没看见刘大叔,买了四个红糖花生烧饼,因为鱼鱼和爸爸奶奶一样爱吃甜食,连带着清音这不怎么喜欢的,也跟着吃上。一家人生活久了就是这样,连饮食口味偏好都会越来越像。
将报纸包着的热乎乎的烧饼拎在手里,走着走着,看见前头有几个人,似乎是在冲自己招手。
“诶,小王?”
原来是卫生室的小王,他跟几个男学生,正小心翼翼搀扶着一个男孩,焦急地说着什么。
“清科长,在这里遇到你太好了,我们正要过去卫生室找你呢。”
“这孩子怎么了?”
小王叹口气,将她拉到一边。原来男孩名叫沈飞扬,正好就是大家刚才议论的沈厂长的儿子,转学过来后本来是要上五年级的,但沈厂长怕他跟不上,让再念一年四年级。
“这孩子昨晚摔了一跤,闷不做声的,今早做课间操的时候老师才发现他手抬不起来,一问才知道是摔跤了,他班主任正好是我爱人,不知道找谁就说先让我来看看,也不知道摔得严不严重,我想赶紧给送卫生室去,能在这里遇见清科长实在是太好了。”
看不出来,沈洪雷矮冬瓜一样的人,儿子居然是高高瘦瘦的小帅哥,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寸头,下巴上有几颗青春痘。
“清大夫您好。”还非常有礼貌。
清音也没脱掉他的外衣,隔着衣服轻轻在手臂上检查一下,见他脸色不对,问他是不是这儿疼。
沈飞扬点头。
清音松口气,确定疼痛位置和性质,以及致病原因,她判断应该是骨折了。
“正好,今天张专家在,他是咱们书城市有名的骨伤科专家,走,上卫生室去。”这都是陈阳给带来的专家,自带流量,给卫生室带来不少病人呢,每天门口排队等着看骨伤的病人很多。
清音虽然什么病都看,几乎是全科医生,但沈飞扬不是普通人,是沈洪雷的儿子,她有种不想跟沈洪雷牵扯的感觉,正好有更专业的专家在,自己能撇干净最好。
沈飞扬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好,谢谢清大夫。”
回到卫生室,跟排着长队的骨伤病人们打声招呼,清音把沈飞扬送进张专家的诊室,老专家一看果然是骨折,立马当场夹板固定,外加敷药,一气呵成。
清音见没自己什么事,想了想还是去厂办,让人给正在京市开会的沈副厂长打电话,他儿子骨折了。
这种时候,到底要怎么治疗,去哪里治疗,得听监护人的。
况且,沈洪雷别看挺招人嫌,但对跟自己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儿子却是十分疼爱,有时候儿子生气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凶他,把他弄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可他依然当眼珠子疼,清音不想他回来后大发雷霆,反倒把责任推到卫生室头上。
反正就一个原则,在不耽误病情的前提下,尽量撇清干系。
回到家,烧饼已经凉了,随便溜一下也还能吃,就是没有刚出锅的那种口感,清音只吃了半块,剩下的全给了鱼鱼。
小丫头一点也不嫌弃妈妈,妈妈吃剩的她还抢着吃呢!
刚吃过饭,林莉忽然上门来,“小清你出来一下。”
“怎么林主任,吃过没?”
林莉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呀,“我向你请教个问题哈,就是,人能在短时间内同一个部位多次骨折吗?”
清音顿了顿,也倒不是不可以,就是骨折挺疼的,短时间内多次,谁能忍住。
“我跟你说,沈厂长不信任咱们卫生室的技术,下午他儿子就被接走,上省医院去了,可我怎么听张专家念叨,说他的尺骨应该不是第一次骨折了,短期内至少已经是第三次。”
林莉平时也很少能遇到骨折病人,所以拿不准这种情况正不正常。想不通,下班也不回家,得来问问小清。
更让清音诧异的是,她居然神秘兮兮来了句——“据张专家说,沈飞扬身上,尤其是四肢部位,有很多青紫,你说会不会……”
“你怀疑是沈厂长打的?”
林莉连忙点头,在书钢老人们眼里,沈洪雷可不是好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外表现得爱子如命,回家却是个暴力狂呢?反正那种唯利是图,权欲熏心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沈飞扬不是不会说话的奶娃娃,如果真是被外人打的,肯定会告状,而只有最亲近的人打的,他无处说理,或者不想说出去,或者迫于各种压力无法说出口。
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男人,一个眉清目秀乖巧的少年……越是相依为命的关系,越是值得考究,尤其清音上辈子是在网络世界浸淫多年的老网民,看过的令人三观尽毁的社会新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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