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文一脸愁容的坐在办公室里,双目无神地看着走进来的年轻工人。
工人缩了缩肩膀,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说出目的:“罗经理,我家里有事,我来辞职。”
罗程文也没问什么事,毕竟问了也是白问,明摆着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员工肯定是会走人的啊。他想不通的是,明明前几个月销量还不错的雪花膏,怎么短短几个月就不行了?他自己试过,加了父亲留下的那个方子,雪花膏真的有美白作用,且对色斑、青春痘等皮肤问题有明显改善,怎么就卖不好呢?
他的价格也不贵啊。
罗程文痛快签字,“欠着的工资,你们给我两个月时间,我来想办法,一定会足额发给你们。”
员工面有苦色,“老板不是我不相信您,实在是我家里真的有急事,等着用钱,您看能不能先给我支点,就当生活费也行啊,我也是真的没法子了。”
罗程文拉开抽屉,从里头抓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零票,“我也只有这么点。”
工人一把抢过,数了数,最终只有2块六毛钱,工人顿时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你欠咱们的工资下个月要是还发不出来,就别怪咱们不给面子,劳动局和派出所见。”
罗程文一介文人,从没跟人红过脸,更没被人这么羞辱过,脸气得通红,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发不出工资确实是事实。
不行,他罗程文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立马拎起皱巴巴的公文包,整理整理皱巴巴还发臭的西装,“我得亲自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市中区人,当时联系市中区的百货商场就有天然的优势,把产品送到里面去卖是真不难。可等他去到门口就发现,原本应该在这里放着的大桶居然不见了,也没人,问商场,商场工作人员说这几天商场忙不过来,人手不足,正好因为他的雪花膏销量不好,就给下架了。
罗程文当时是跟他们签订过协议的,此时肯定不服,于是在他理论半天之后,对方愿意给他放回去,但需要他自己找人来守摊位。
罗程文没办法,又跑回厂里,把厂会计给叫来,承诺到时候会每天多给她开一份工资,这才把摊位保住。
可饶是如此,现在再临时抱佛脚,这销量也不可能突飞猛进,资金链还是得断了。
罗程文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正好香秀正在看电视,“爸爸你回来啦,要帮你热饭吗?”
“不用,我自己热,你看电视吧,对了,作业写完没?”
香秀乖巧点头,跟着鱼鱼穗穗玩的她已经形成习惯,放学到家先把作业写完再开始做饭,边吃饭边看电视,看到九点半左右就自己洗漱睡觉。爸爸经常泡在厂里,通宵加班都是常事,她习惯了一个人在家。
罗程文把饭和菜倒一个小盆里,随便翻炒一下有点热度就端到客厅里,跟闺女一起看电视,此时电视上正在播和善堂的药厂广告。
这个广告,已经打了很多年了,他们父女俩对每一句台词倒背如流,而和善堂的起死回生也证明,这个广告是有用的……罗程文忽然眼睛一亮,他可以学习和善堂啊!
三两下把饭菜扒拉干净,“香秀帮我洗洗碗,我出去一趟,晚上记得自己锁门睡觉啊。”
罗香秀看着他一身臭烘烘皱巴巴的西装,“爸爸你要出去也先换个衣服吧。”
这个天气,都发臭了。
罗程文自己闻了闻,是有点,于是立马回屋洗头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夹着公文包走了。香秀看着他的背影叹气,怎么爸爸越来越忙了呢?以前的忙是带着兴奋和意气风发,现在的忙就是死气沉沉。
清音这边,则是终于接到姚大姐的电话,他们系统内部已经自查清楚,确实是存在很多孤儿生活苦难的问题,上面拨钱是拨钱了,但对于庞大的日常开销这些钱只能算杯水车薪,就跟福宝一样,确实存在一些未成年就出去工作的孤儿。但人家孤儿院规章制度分明,院长心也不黑,没要求孩子挣了钱得上交,他们挣的钱自己存起来,自己开始新生活即可。
南湾福利院是个例外。
“小清,我觉得吧,光给他们解决工作是不行的,你的药厂也不能无限度的塞人进去。”姚大姐沉重地说。
“对,所以我还在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建立一个长期有效的机制,譬如增强孩子们的社会竞争力,即使不得不提前步入社会,也能让他们带着一技之长出来,能够找一份真正长久的工作。”现在福宝几个孩子在和善堂里虽然是上班了,但他们做的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容易被取代的工作。
“我们也在想,但这也不好想啊。”姚大姐叹气。
“我倒是有个主意。”
“小清你快说来听听,我现在急得满嘴冒泡了都。”
“咱们要不在福利院里办几所技术培训学校。”类似于后世的职业高中一样,以学技术为主,学文化为辅,能考上大学肯定好,但考不上也能学点一技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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