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居伊颔首示意后问道。
“这里有一些玛琪的遗物,你看看有没有想带走的。”加布里耶尔指向沙发和桌子。
他们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母子俩都不会置办大量用品。沙发上堆的是衣物,桌子上有几件首饰,居伊见过,那是加布里耶尔送她的。
居伊摇着头说:“没有需要带走的。”
加布里耶尔瞥了他一眼说:“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在法律上不是玛琪的儿子,所以本来她的东西你是没有资格拿的。但我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那些首饰你可以带走,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也不容易。”
居伊仍是摇头,“我自己会想办法谋生的。”
加布里耶尔叹着气说:“你等一下。”说完径自离开了房间,没多久又回来了,“我承诺过玛琪资助你的学业。之前也让她带给你一张2万赛斯的支票,你应该收到了吧。不过我不知道你姓名的拼写,名字是让玛琪写的。”
听他这么说,居伊才知道那张支票为什么署名丹格森。就是因为这个,他被奥尔纠缠了一个学年。
一些糟糕的回忆涌上心头,像投入水中的石子一样激起涟漪,勾起一连串更糟糕的记忆。他暗暗发笑,细数下来,贫穷竟是他人生中糟糕程度最低的事。
居伊扯了扯嘴角回答:“收到过。”短暂地。
“那好,这张你也收下,算是赞助你完成学业。”加布里耶尔边说边递出另一张支票,“10万赛斯,足够你完成剩下两年的学业。”
“确实足够了。”居伊回应着,却不伸手去接。
见他不伸手,加布里耶尔眯起眼,“怎么,嫌少?”
10万在居伊这个为了挣15赛斯每天天没亮就起床走几个小时送报的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有了这笔钱他确实可以过得很轻松,但他本能地抗拒和丹格森家族产生瓜葛。
“我不是这个意思。”居伊局促地回答。
正当他想着如何体面地拒绝这份他不需要的恩情时,加布里耶尔脸色冷了几分又开口了。
“不用多说,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人呐,还是不要太贪心。要知道一个普通职员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两万,更不要说劳工了,一年只能挣几千。你就是被玛琪宠坏了,不懂挣钱的辛苦才会嫌十万少。”
不懂挣钱的辛苦……居伊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他实在不想跟眼前这位阿斯加尔多首富争论这点,可既然提到了玛奇尔德,那他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
“之前那笔钱您的儿子拿走了,他还叫我不要碰丹格森的钱。上学期的学费是我自己挣来的,我以前没碰过丹格森的钱,以后也不会。”
干得出这种事的儿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奥尔。
加布里耶尔审视居伊的目光里带上了疑惑,试探般问:“我也不知道奥尔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他就是这么个莽撞的性子,你一定很讨厌他吧?”
确实莽撞,也确实讨厌,可这份莽撞也救过自己,所以……“我很感谢他。如果没其它的事,我先走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没从居伊嘴里听到想听的话,加布里耶尔略显焦急。
“总会有办法的,不劳您费心。”居伊背对着他回答。
加布里耶尔对着他的背影沉声道:“你和奥尔不一样,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些话不需要我明说。”
居伊停下脚步,等他说下去。
“你见过莉安娜了吧。”加布里耶尔继续说,“我家奥尔是个长不大的臭小子,根本配不上她,但是丹格森需要像她这样品格高贵的淑女成为女主人。”
居伊转过身,单刀直入道:“您需要我做什么,请直说吧。”
“你和她都是好孩子,你不会伤害她的,对吗?”加布里耶尔说,“明年开春我送你离开阿斯加尔多,你想去哪里都行,但是不要和任何人告别。”
见居伊沉默了,他又说:“要去哪里你先想想,有想法了告诉我。”
看居伊两天前的态度,加布里耶尔还以为有一番苦战,没想到两天后居伊就来找他了。
加布里耶尔背着光的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说:“说来听听,你的条件。”
祈祷的钟声
只隔了几个月,再次来到科茨蒙港,居伊却觉恍若隔世。
圣兰诺河结了冰,破冰船不间断地工作着,在宽广的河面上勉强打通一条河道,码头上没了昔日的繁忙,港湾里稀稀拉拉停着几艘小型货船。
葬礼结束后,居伊按照约定,一拿到母亲的骨灰,就跳上马车离开了丹格森庄园。
他在城里的旅馆住了两天,打听了离开的路径,发现走陆路费钱又费时,有个好心人建议他去码头看看,或许能坐船走。
到了码头才知道加布里耶尔说开春再送他走的原因,这个时节几乎没有客船停留了。
摆在面前的选择极其有限,他提着行李走在码头上,目光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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