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叶子说:“你也是好心,就是想简单了。”
“杀鸡和杀鹅不一样。”钱佳丽实践出真知。
鹅虽然已经死了,但她也没有心情炖了。对鹅默哀三分钟,钱佳丽洗了脸,换身干净衣服,把鹅送到小区外的餐馆料理。
柏然拖地。
叶子擦家具。
地板、家具都好清理,白墙、布艺沙发就没有办法了。
叶子望墙兴叹:“有我妈在,谁还看惊悚片啊!”
柏然拄着拖布,笑说:“是挺刺激。”
土豆炖大鹅端上桌儿,钱佳丽吃饭始终黑着一张脸。
“姑娘,你爸回来,会不会气得和我提离婚呐?”
“不会。”叶子夹了大鹅腿给钱佳丽,“你以前做的比这更过分,爸再生气也气不过三天,这都有规律可循的。”
柏然也说:“刷遍墙,换个沙发就好了”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钱佳丽握着筷子,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决定:“不行,我得回娘家躲几天。”
叶子劝钱佳丽不要逃避。
钱佳丽不听,“我看你爸生气,心里堵得慌。等你爸收拾好屋,冷静冷静,你再让他来接我。”
于是,吃完来之不易的炖大鹅,钱佳丽推着行李箱回娘家了。
柏然想陪叶子等叶胜平回来,把看惊悚片准备的零食搬下楼。
坐在血迹斑斑的房内,二人一致认为当下场景极度适合惊悚片,还是看点儿轻松愉快的。
经过一番探讨,选择了童年经典《蜡笔小新》。
看了不知道多少集,叶子怀抱芝士球桶,垂下一只攥着芝士球的手睡着了。
柏康发消息寻问柏然什么时候回家。
柏然简单回复后,关了电视。将叶子怀中的芝士球桶轻轻放在茶几,拿起她右手虚握着的芝士球,放进自己嘴里。
抱着靠垫,柏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未沾鹅血的沙发角。最后看了看叶子,合上双眸。
叶胜平是后半夜回来的,喝了酒,头脑不清。然而却还知道轻声轻脚开门,不打扰老婆孩子休息。
正奇怪这个时间,客厅灯怎么还开着……
屏风后,俩孩子倒在有血的沙发上,墙面也溅了血。
叶胜平登时腿软,跪坐地上。
听到‘噗通’一声巨响,叶子和柏然猛然惊醒。
“爸。”
“叔叔。”
叶胜平捂着心口,“你妈呢?”
“回我姥爷家了。”
叶胜平指了一圈:“这啥呀?”
“就……”叶子看了眼柏然,“杀大鹅,大鹅不老实。”
“你妈干的?”
“嗯。”
“你妈怕我骂她,躲娘家去了?”
“嗯。”
叶胜平抹掉冷汗,呆滞数秒,“大姑娘,到药箱里给爸找速效救心丸。”说着,默默躺下。
“爸,你别吓我。”叶子慌了神,赶忙去找药。
柏然疾步外出,“我去叫我爸妈。”
“别去。”叶胜平拦住柏然,“丢人。”
柏然只好作罢。
叶胜平吃过药,柏然和叶子守了他一会儿。叶胜平感到心跳平稳后,就催促柏然回家休息。
柏然交代叶子,有事儿给他打电话。
“放心,叔没事儿。”叶胜平大力拍拍柏然肩膀,一扬手,“去吧,谢谢啊爷们。”
柏然头一次听到别人称呼他‘爷们’,这词还是从叶胜平口中说出,心底滋生一种莫名的激动。
待柏然走后,叶胜平打电话给钱佳丽,钱佳丽关机。
当着叶子的面,叶胜平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叶子醒了第一件事打电话给钱佳丽,不出意外还是关机。
她妈就像只鸵鸟,感到危险,把脑袋往沙子里一扎,把一切交给时间,并且乐观的坚信危险总会解除。
钱佳丽不在家,早饭是没有的。
叶胜平载叶子去上学,路上解决早饭。
小区楼下偶遇开单车车锁的柏然,叶胜平胳膊揽住他的肩,“走,孩子。”粗暴的将人强行掳走。
早餐店内,叶胜平端着装满食物的托盘,柏然和叶子跟在他身后找位置。
“他还好么?”柏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叶胜平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叶子抿起唇角,摇了摇头,“你最好别问他,也别关心他,他现在……非常脆弱。”
柏然望着叶胜平不苟言笑、显得凶神恶煞的侧脸,想要努力看出他的脆弱,然而未果。
叶子喝的是牛肉豆腐脑,豆腐脑里有几片薄如蝉翼的牛肉,“我这个好喝。”
柏然喝的是鸡丝豆腐脑,豆腐脑里有几丝鸡胸肉,“我这个也不错。”
叶胜平一口吞了一个生煎包,鼓着两腮,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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