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这几个月的生活压力全落在余曼丽身上,可想而知她情绪这么不好也情有可原。而自己遭受这一切也可以说是自作孽,打掉的牙齿只能和着血往肚里吞,没有抱怨的资格。
他想着这些不愿睁开眼,好像不睁眼就能不用面对生活中这一切。
“还好吗?”
熟悉的、让人魂牵梦萦的声音。高毅睁眼看见苏雪青时,有种恍若隔世,不太真实的感觉。
高毅的手机被踩坏了,昨天余曼丽才有空去给他办了新的手机卡,拿来了家里的旧手机。高毅拿到手机立马给苏雪青打了个电话,意在解释自己这些日子为什么没出现。他有心编个借口糊弄过去,没想到苏雪青已经知道了。
他不想让苏雪青看到他这幅样子,但在对方的询问下,还是说了医院地址。他带着期望,又不敢过分期望,生怕落空。他不想让苏雪青见他这落魄模样,但又想他想得厉害。此时人正站在他跟前,高毅错愕、惊喜,又立马为自己的模样难堪。他努力撑起身,想要坐起来一些,却因为病床的高度调得矮滑了下去,显得有些滑稽。
“没,没事,我挺好。”
苏雪青把果篮放到他床头,去到床尾将他的病床摇起来一些:“你看起来真不是挺好的样子。”
高毅尴尬:“只是看起来严重。”
苏雪青坐在他床头的凳子上,静静地打量他,从尚有青紫的脸,到两条打了石膏和夹了夹板的手臂,还有吊着的左腿:“两只手都骨折了?”
“一只骨折了,左手只是骨裂。”
当时他拼命用手臂护住头,所以受伤最重的就是两条手臂,特别是右手。
苏雪青摸了摸他额头上缠得绷带:“头呢?怎么样?”
“外伤,已经结痂了。”
苏雪青收回手,攥着自己微颤的手指,轻轻叹气:“邵庭下手真重啊。”
“没事。”高毅也仔细地打量苏雪青,除了见他眉间有郁郁之色,倒是没伤痕,“你呢?你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不好?”
“没有,他不会对我动手。”
“那就好。”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两人用只只够两人听见的声音交谈着。几句说完,更多的、更想说的,却都无法再说,只能眼含千言望着对方。
见高毅嘴唇干得起了白皮,苏雪青拿过床头的杯子:“口渴吗,喝点水?”
“没关系。”
“这个水壶是你的?”
“旁边那个。”
水壶是余曼丽走之前刚灌满的,都是开水。苏雪青倒了半杯,摇晃着,想让它快速凉下来。
高毅被他照顾着,心头无限柔软。他还奢求什么呢,苏雪青来看他,愿意这样对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旁边玻璃杯的是凉水,可以兑。”
苏雪青兑了半杯凉水。
“抽屉有吸管。”
高毅就着吸管,将苏雪青喂给他的水喝了干净。
苏雪青放下水杯,拆开果篮:“吃水果吗?”
高毅看着他摇头。
“我们出去吧。”
苏雪青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想找个没有别人的地方两人好好说会儿话。但此时只能苦笑:“你这样子能去哪儿?”
“可以找护士借轮椅,我想出去透透气。”
苏雪青看了一眼窗外,午后的烈日炎炎,知了叫得格外畅快。多人病房里环境虽不够好,至少还有空凋。
他收回目光的目光再次落到高毅脸上,他看到对方尚存青紫的眼眶下,明亮多情的眼神。
“好,你等我。”
住院楼和门诊楼中间狭长的过道,对流的空气变成热风吹在两人身上。外面就是小花园,茂密的梧桐,知了声此起彼伏。
炎热嘈杂的夏日午后,藏在大楼阴影下的两人,心里却是安静平和的。
苏雪青推着高毅的轮椅,高毅总转头看他。他们到了过道深处才停下,这地方常年不见阳光,有种潮湿的阴凉。
“你真来了。”高毅试图抬起手去拉苏雪青的手,终究还是因为打着石膏不便而没能做到。
在他放下手臂时,苏雪青接住他的手:“你也是因为我。”
“不怪你。”
苏雪青垂着眼皮,目光落在高毅从石膏里露出的手指上。手指有些水肿和僵硬,他轻轻揉捏它们:“我没想到邵庭会这么极端,下手这么狠。”
“他后来找你了?”
苏雪青点头:“我没事。我们已经分手了,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越是曾经相爱亲密的人,往往越能带来更深的伤害,因为足够了解。就像邵庭知道苏雪青的致命点在哪里,苏雪青也一样知道邵庭那些疯狂都只是给自己看的。
他并非是为了“爱情”会癫狂到不顾一切的人,疯狂之下仍然藏着理智和计较。
他敢那样对高毅,是拿准高毅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咽下这个亏。而苏雪青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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