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里刚好看到这一幕的男孩疾步过来,一手抓住苏雪青的手:“你在别人家里动手打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你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知道吗……”
不等他话说完,邵庭朝他愤怒地吼叫:“谁让你出来的,你他妈滚回房里去!”
男孩动了动嘴唇,负气走开,摔上房门。
在卫生间相对而立的两人胸膛都剧烈起伏着。邵庭拿舌头顶了顶刚才挨打的脸,压下所有情绪:“……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要紧,就这样吧,我走了。”
邵庭抓住他的手,很用力,捏得苏雪青手背失去了血色。
苏雪青背对着他:“放手吧。”
“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
……
“……是的,什么都没有了。”
邵庭的手渐渐松开:“你真就那么爱他?”
苏雪青没有回答,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已经过去好几个月,高毅还惦记着那次在珠宝店里看到的青白玉的女娲雕像。他也早动了用木头复刻那神像的心思,无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木材。
不久前才终于从常常订购木材的店里买到了巴西白檀木。他要得不多,又挑的是上等的料,花费不菲才买到一小块配得上这样一件精美雕塑的木材。
白檀质地细密坚硬,握在手里发沉,雕刻打磨之后散发出珠玉般的光泽,再加上浅浅木纹和幽幽香气,不如玉石般通透,却也多了檀木独有的别致和美丽。没有青绿色的木材,高毅就在白檀下边拼接了一段同样价格昂贵的乌木做那蛇尾。
上半身是白润圣洁的女娲神女,下半身是沉甸甸有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蛇尾。整体价值或许不如那玉石值钱,在他手里,却有另一种美感。
这些天,高毅每晚回家就坐在阳台上的工作台前,没日没夜地雕那神像。木雕已经完成,只是他精益求精,仍然在细化一些细节。他希望做到完美后,再抛光上油。
客厅的时钟已经敲过了十二点。初秋的深夜,他额头上全是汗水,有的顺着眉毛滑到脸颊,再从下巴滴在桌子上。
高毅很后悔,他没能快些做完,没能在和苏雪青分开之前将这个专门为他做的雕塑送给他。如今苏雪青不会再见他,这件东西也永远没法送出去了。
可是他停不下来,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知道一旦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还能把对苏雪青的感情放在哪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排遣这种将心都掏空的悲哀。
这段时间他浑浑噩噩,工作和生活都像行尸走肉,只有坐在这工作台前活过来片刻。然而这片刻,脑子里全是他和苏雪青曾经在一起的快乐,以及此时彻底失去后的不知所措。
客厅的灯关了又开,高毅丝毫没有察觉。他眼前点着一盏小台灯,照亮只属于他的痛苦。他沉浸在自己的苦海里,正将这苦海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直到余曼丽走过来,巨大的阴影投下,将他和手里的小小神像一齐淹没。
“天天都睡这么晚,不怕猝死?”她伸手将台灯关了,“庞娟说她认识的一个在公司上班的,天天晚上加班到十二点就猝死了,也才三十岁。”
高毅抬头看余曼丽。
他才想起这是半个月来妻子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放下手里的工具,将雕像用布条裹好塞进抽屉。
在他上锁时,他听见余曼丽不屑的轻哼。
“我去睡了。”
“丫头已经睡着了,你别去弄醒她。”
“我睡沙发。”这段时间高毅弄得晚,一直都是睡的沙发。
余曼丽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莫名气愤。好像这段时间他压根没有反省过,自己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自己,每天照常过日子。特别是她今天收到他的工资转账,余曼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不是觉得只要假装太平,你干的那档子脏事儿就过去了?”余曼丽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高毅,我就问你这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过?”
坐回椅子,高毅也变成了木雕的人,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你要是不想过了,就拿着你这些破烂滚出去,我们娘俩不用你也能活。”
高毅沉默低着头,余曼丽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还有那块剃了头发的伤疤。
伤已经好了,那块头发还没长起来,像一块斑秃。继而想起两月前在医院里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她腿都吓软了,要不是想着这个家还得她撑着,她恐怕也一并晕倒了。
如今知道事情的因由,她明白全是高毅自找的,他活该,但她也恨,恨苏雪青,更恨打了高毅的男人。
这些日子冷静了些,嘴硬说她们娘俩不用高毅也能活,实际也知道,没有高毅房贷还不起,女儿的钢琴就更别想学了。孩子这会儿花钱还算少的,往后上中学、上大学,靠自己一个人恐怕供不起。
为了女儿,这口气她不咽也得咽下去。随后又自我安慰地想,起码高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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