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有一想法。”这时,一个工匠突然道。
楚霁点点头,让他直言。
“方才,其实威力更大的是四处散落的石块。小的想着,要是能用铁皮包裹火药,爆炸之时,铁片飞溅,或许有更大的杀伤力。”
楚霁闻言,不由得侧目。这不就是最初版本的“震天雷”吗?人民群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王小军。”那人憨厚一笑。
“我给你配十个人手,组成专研小组,你做组长,全力研制你提出来的铁皮炸药。”楚霁掷地有声。
“多谢大人恩典!”王小军激动地跪在地上。他原本签了死契,还以为一辈子就只能是个奴籍。
谁曾想,峰回路转,楚大人居然为了他的一个想法,就成立了专研小组,还让他担任组长!
楚霁又道:“你们若是有何想法,也可尽数上报。若是可行,待遇也与王小军相同。”
一听这话,众工匠皆面露狂热。王小军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想法,便被大人提拔为组长,手底下管着十个人呢!
那他们,肯定也行!
众人谢恩散去,忙着去研究怎么提升火药威力了。
热闹的平地霎时变得寂静。
唯有空气中久久不散的硫磺味道,喧嚣依旧,几乎带着让人窒息的力量。
让楚霁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两年的时间,让他成功地在格斗场周围埋下足量的炸药。在格斗场中又一场血腥的狂欢到来之前,楚霁点燃了早就被联结在一起的炸药。
今日的硫磺味道,远不能同当日相较。
楚霁沉寂在思绪之中,双目无神,兀自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的,他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应当随之而来的疼痛被颈侧温热的呼吸取代。
亦步亦趋跟着楚霁的秦纵,及时将他扶住。
骤然而来的失重感和弥散的槐叶清香将楚霁拉回现实。
他依旧惨白着一张脸,却故作轻松道:“我当年做出来的炸药,可比今天的厉害多了。一把火,炸了整个格斗场。”
格斗场?秦纵拧起剑眉。
他虽没有听说过,但听这名字,也知道和斗兽场差不多。他自己在
斗兽场里待过一日,随后便被楚霁带了出来。
他尚且是从尸山火海里爬出来的,都能感受到斗兽场里的森然冷意。楚霁,连那日的遍地鲜血都要用全部心神抵抗。当时当日的他,又该有多害怕?多无助?
任由心脏的刺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秦纵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后道:“楚楚是我见过的,拥有最顽强、最旺盛生命力的人。”
无论是他现在见到的,这个自己还每日要喝药,却已然拯救沧州万千性命的楚霁;还是他不曾见过的,那个艰难求生,最后能炸掉整个格斗场的楚霁……
“阿纵,待此间事了,我会告诉你原原本本的楚霁。”
楚霁埋在秦纵肩头,闭上眼睛,极为艰难地呼出几口浊气。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秦纵从未听过的呜咽。
“好。”秦纵知晓,此刻的楚霁并不需他多言,只需要他提供一个,能让他倚靠的肩膀。
一个,他此前从不曾得到过的,值得依靠的肩膀。
十日之后,大阙使团风尘仆仆而来。
对方给予了这次商议极高的重视,使团为首的是大阙王世子,宗政延。楚霁自然也不怠慢他,虽未曾亲自接待,但也将鲜于博放了,与他们安顿在同一驿站之中。
随后,便是谈判。楚霁派出杨佑,让他与宗政延商议贸易的具体事项。
“银钱都是其次,我们楚大人的意思,是以物易物。”杨佑面对宗政延不卑不亢,只是态度自然地一拱手,便率先展开谈判。
宗政延自知理亏,又有求于人,态度倒是尽可能谦和,连楚霁不曾亲自接待也不敢放在心上。
他说道:“杨大人请讲。”
“肉牛分为牛犊与成牛。一头牛犊可以换150斤米或面,一头成年肉牛可以换4500斤。”
通过这些天,蒯信他们几人与大阙士卒的相处,已然掌握了关于大阙的诸多消息。
杨佑有备而来,在谈判桌上议起价来毫不手软,恰好能压在大阙接受的底线上。
宗政延和鲜于博对视一眼,意为询问他,沧州官员怎会如此了解大阙?不仅能知道肉牛的存在,还知晓刚出生的牛犊至少有50斤重,一头成年的良种肉牛,哪怕是母牛也有至少1500斤。
如此算来,竟然是一斤肉才换三斤粮!哪有这般做生意的?
鲜于博哪里猜不到,定是那日支沽说漏了嘴,才让楚霁留了心。但事已至此,他们必须要换,否则,这大阙百姓便不活了吗?
宗政延也知晓这个道理。他心一横,点头称是。
至于那些贵族世家愿不愿意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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