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苦涩更甚,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开口:“多谢秦小将军。”
秦纵见他从楚霁的小书房中出来,又是这样的神情,自然猜到了发生何事。
他将算盘交还给蒯息,沉吟一瞬后道:“息先生,可愿至秦纵院中饮酒?”
蒯息之于楚霁,是极好的朋友,亦是极重要的副手。
秦纵向来通透。
他知道,蒯息此时此刻之情状,虽是为了楚霁的拒绝,可其中也或多或少地有自己的原因。
蒯息倾慕楚霁,自然万事会以楚霁为重。可即便如此,也会让蒯息与自己产生细微的隔阂。
这种隔阂或许很少,甚至不可察觉。
但楚霁要做的,是改天换日的事情。
容不得些许意外。
秦纵自觉是君子,亦认为蒯息是君子。
接风宴上他们可以一酒泯千愁,此刻定然也可以。
蒯息原本该痛恨秦纵的,至少是讨厌。
但眼前这个为了楚霁,主动提出要请他这个“情敌”喝酒的少年,让他生不出半分的不喜。
他能察觉到,秦纵的话不含一丝一毫胜利者的炫耀,全然皆是赤忱。
难怪,他能让楚霁心甘情愿地佩上虎牙珮。
“多谢秦将军,息的酒瘾恰好犯了,便叨扰秦将军了。”
秦纵点点头:“还请息先生先行。我与主公汇报一事,即刻便返。”
秦纵告别了蒯息, 推门进入小书房时,楚霁还捧着一个锦盒出神。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凑到桌案前,双臂撑着桌面, 朝着楚霁伸过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楚霁被突如其来的黑影打断思绪,一抬头便瞧见了一双幽怨的眼睛。
无奈一笑,楚霁只好问道:“又怎么了呀?”
这个小混蛋, 现在都不知道敲门了!
“我敲了好几下门你都不理我。”秦纵一下子就猜到了楚霁在想什么。
这话说得楚霁心虚。
“你就光顾着看别人送的礼物!”秦纵那语气,就好似楚霁是什么负心汉似的。
虽然方才他还邀请了蒯息一起喝酒,但这完全是两码事。
楚霁哪里还不知道秦纵?
秦小将军这是又掉进了醋缸子呗。
但楚大人向来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
他将双手放在秦纵的耳侧。
捏小狗耳朵。
秦纵的醋意稍解,刚想说些什么, 一垂眸却瞧见了锦盒里的东西。
“他居然送你珍珠!还是一对!你收了!”
秦纵的声音被吓出了大白嗓子,全然不复往日楚霁喜欢的少年与沉稳。
他当然知道送珍珠的含义。
可现如今,楚霁不仅收了这份礼物, 还看着它们出神。
相较于原本的醋意, 此刻他受到的惊吓几乎冲破头顶。
就连楚霁依旧放在他耳侧的双手都给忽略了。
“想什么呢?”
楚霁没好气地晃了晃秦纵的脑袋,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被灌了水。
他是这样“脚踏两只船”的人吗?
可秦纵还是不说话,端的是一副倔强的狗脾气。
楚霁故作无奈地将双手放下,从锦盒中随手捻起一颗珍珠。
“我原还想着,叫人将这珍珠穿个孔, 正好称你的玉佩。”
说完, 他又一边将珍珠放下,一边惋惜道:“唉, 既然秦小将军不要……”
话音未落,秦纵便伸手将珍珠接过:“谁说我不要
的!”
楚霁见他这护食的模样, 不由得笑出声来。
秦纵捧着那珍珠暗自乐呵了半晌。
倒不是因为稀罕这珍珠难得, 而是因为楚霁选择将这样的一颗珍珠转赠于他。
可是,还有一事非常重要。
“你把着珍珠给了我, 蒯息不会生气吗?”
秦纵眨巴着眼睛,发出了一句堪称经典的茶言茶语。
从知道他会装醉以后,楚霁便看透了秦纵的茶狗本质。
但不得不说,真香。
“好了,别闹了。蒯息这珍珠本就是送给我们两个人的。”楚霁笑着解释道。
闻言,秦纵想起了方才他见到的蒯息。
原来是这样。
那么这顿酒,他还真是请定了。
“方才遇见蒯息了?”楚霁见他沉默,当即便明白了。
几乎是前脚蒯息走了,秦纵便来了。两人在院中相遇,也很正常。
只是,不知两人相遇,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嗯,”秦纵点头道:“我约了他一起喝酒。”
这下轮到楚霁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道:“多谢。”
他原本盯着那珍珠,就是在思考秦纵和蒯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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