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农耕代表们便带着分配给自家村里的曲辕犁高高兴兴地返乡去了。
百姓们高兴,楚霁更高兴。
亲耕的想法他早先便有,只是没想到他同杨佑说了之后,这一场亲耕礼能办的这么好。
“亲耕礼”源来已久,每年开春之时,择一吉日,皇帝便会带着文武百官,亲自使用耒耜耕地。
只是这是前朝的事情了。
大雍以前乃是乱世,古书典籍、礼法规制皆被破坏殆尽。
自大雍立国,皇帝就没再举行过亲耕礼了。
可既然都要做谋逆之人的了,楚霁对着下属便也丝毫不避讳。
“我决定效法古诏,这亲耕礼日后也要延续下去。”楚霁道。
“自古便是皇帝亲耕,皇后亲蚕,以敬土地,以安民生。主公有此鸿鹄之志,佑莫敢不从。”
杨佑将官袍一撩,跪拜在地,郑重拱手。
楚霁将人扶起,朝着杨佑亦是郑重点头。
二人到底相识多年,说完了正事,便又有了玩笑的心思。
“属下方才说,皇帝亲蚕,皇后亲耕,主公方才似乎并未反驳?”
楚霁斜着眼去睨杨佑,意在问他打什么马虎眼。
杨佑哈哈一笑:“那秦小将军今年可不是得亲自缫丝织布?”
一想到那场景,杨佑就止不住地可乐。
楚霁原先还没反应过来,猛然明白后无奈一笑。
可笑着笑着,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那日,秦纵与他一用执弓弹棉。
纯白棉花的飞絮漫天里,少年接过沉重的木弓,朝他笑得很温柔。
多日不见,还真是,有些想了。
楚霁捧着公文,思绪兜兜转转,竟还是回到了秦纵身上。
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洵州城,也为了能更好地隐蔽身份,秦纵一去十数日都不曾传回过消息。
按下思念和担忧,楚霁在公文上批阅下最后一笔。
秦纵传回的第一封书信与胶州来使几乎同时到达沧州。
胶州来使的身份还不足以让楚霁亲自招待, 自有杨佑领着人前去迎接。
这事有杨佑处理,楚霁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此刻,他正拿着秦纵寄回的信, 只想把这小混蛋从洵州拎回来教训一顿。
蔡旷的府邸也是能随便闯的?
当时秦纵离开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
这是全然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原来,秦纵一进入洵州城后就直奔霁月钱庄, 亮明身份后便与钱庄管事计划了一出调虎离山。
在楚霁的安排下,洵州城的钱庄管事在月初便向蔡旷投了诚。
谋逆造反一事本就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蔡旷对于霁月钱庄是觊觎已久,只是碍于那些关于霁月钱庄的恐怖传闻, 这才迟迟不曾动手。
是以,管事一向蔡旷表达了投诚意图,便被他引为心腹, 极为重用信任。
那日夜晚, 蔡旷在管事的误导下带人在驿站埋伏着,等来了身着南奚帛制成的夜行衣的洪瑞。
而那时,秦纵已经带着于乌悄悄地进了蔡府。
有管事的情报,秦纵对于蔡府的防守了然于胸,也知晓卓询之被关押的地方。
两人凭借对蔡府中值守换班的了解, 又仗着自己武艺不俗, 在蔡府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顺利地找到卓询之后,秦纵又将于乌易容成卓询之的模样, 让他代替卓询之呆在地牢里。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晚蔡旷一定会返回地牢查看。
事实也如秦纵所预料的那样。
在知晓夜探驿站的人是南奚人之后, 蔡旷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他暂时兵力粮草皆不足, 即便现在已经不可能同南奚再合作,但也不能将人给得罪了。
从驿站回来后, 蔡旷便气冲冲地去了地牢。
看到卓询之还是那副傲然不屈的模样坐在草席上,蔡旷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卓询之是天下文宗,只要他愿意给自己写上一片讨皇檄文,天下文士便无有不从的。
为了这一点,蔡旷愿意给卓询之一些好脸色看。
可无论他如何耐着性子好话说尽,卓询之竟然连眼皮子都不曾掀开过。
半晌无果后,蔡旷才又受了一肚子的气离开了地牢。
而盘腿坐在草席上的于乌这才敢悄咪咪睁开眼,心里只盼着卓大人早日安全到达沧州,也好叫将军来救他出去,也能少听些这蔡旷强装礼贤下士的倒胃口的话。
蔡旷忌惮卓询之在天下文士中的超然地位,所以于乌那里倒是问题不大。
难的是秦纵那里。
他进入蔡旷府中倒是不难,但出蔡府时,秦纵一人既要躲避巡逻的守卫,又要保护好年老体弱的卓询之,其凶险可想而知。
具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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