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煜记得父亲说过,凌王是个从不与人争锋的温和性子,能让他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去求旨请婚,也足够表明其对澜舞郡主的爱意。
话说回来,陛下对凌王又是如何想的?是情敌?是破坏他满心爱恋的人?
等等,卓煜突然想起昨晚盛成帝在酒醉下,又癫又狂的那几句话——“那朕就去要,哪怕去抢!把阻碍朕的,胆敢违逆朕的,都杀掉!全部都杀掉!”
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淋下,卓煜感觉自己的心脏那一瞬间几乎不会跳动。
不可能他知道盛成帝登基后的确对凌王颇有怨言,人人都说是盛成帝有心栽培扶持凌王,但凌王偏偏却不成器,一心只有家中妻子和那几卷珍贵藏书,辜负盛成帝一番苦心,怎么看都是凌王不知好歹的错处。
但现在仔细想来,盛成帝和凌王可是自小就熟识!可不是澜舞郡主来京后才互相了解的,凌王自小是什么性情脾性盛成帝会不知道吗?
盛成帝在最需要朝臣世家支持的时候都从未指望过凌王,说明他并未有过扶持凌王成为自己人的想法。
在失去澜舞郡主,登上龙位后,却突然对凌王发难这里面,怎么想都有几分是盛成帝的私心所在。
当年凌王的叛国罪处置的又快又狠,老臣们私下还会谈论到一些疑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无人在意。
将这两件事连起来,卓煜回头看向正殿方向,心里压抑不住的疑窦越来越深。
后宫事
平王还要继续在盛成帝床前侍疾,一边喝着解腻的糙茶一边赶卓煜回去休息。
“这事儿咱们外男管不了,定多看看热闹出出力,t这件事要查,都不一定落林帜手里。”
“殿下的意思是?”卓煜也捧着一盏糙茶,这种口感粗糙,味道浓烈的茶水也只有他们这种常年行军讲究效率的人才喝得惯。
平王将茶盏放下,笑道:“这事出在哪儿?后宫。出事的女人是谁?是皇上的嫔妃。这两样都处于这天底下女人是非最多的地方,你和林帜是为了陛下的安全考虑,但对于后宫的女人而言,却是个绝佳的好机会。”
卓煜明白过来了,平王是在后宫里长大的皇子,他明白后宫光鲜亮丽下,明争暗斗的龌蹉。
“悦美人被害死,抓不到凶手,便是她们胡乱攀咬,互相挖坑的好时机,她们谁管凶手是谁,只管凶手最好是她们的憎恶之人。”平王嗤笑一声,“这后宫一乱,咱们哪管得了。”
“如若这样,这事便得由后宫来突破,皇后娘娘,或者太后吗?”端太后被儿子伤了心,肯定不想管此事,那就肯定落在身为中宫的傅皇后身上。
卓煜沉思,他其实对傅皇后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是谁来处理都会有热闹看,这种情况还会连带出不少趣事,我小的时候不得已常常听父皇的八卦,现在可不想再听皇兄的了,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个争风吃醋的破事儿。”
平王露出腻味的表情来,接着说道:“所以啊,你和林帜也不用过于担心此事,后宫的女人们会给这出戏添上完美的过程和结局的。”
卓煜放下茶盏,想起就在后宫里行走的陈筱艾,心里便有数了。
到了第三日,盛成帝才恢复上朝,他看着心情不佳,除了去寿安宫陪端太后用膳缓和关系,后宫一步未踏,皇后与嫔妃们的请安统统被打了回来,至于对悦美人尸身的处置也迟迟没有下达,只让人小心继续用冰。
听御前的人偷偷送出来的消息,盛成帝偷偷去通幽台看过一回,傅皇后得了消息后连忙赶去劝说将悦美人下葬,至于盛成帝有没有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晨妃一身简约纹样素服,只在外添了件淡翠的外衫,发簪首饰只戴白玉珍珠,面带微愁与悯意,身后只跟了个提着食盒的陈筱艾。
通往养心殿的阶梯上空无一人,老远就可以看到在门外待命的小缊。
晨妃脚步犹豫,没有直接上前,在阶梯处踌躇了好一会,回头见慧贵妃的骄子缓缓到了,才匆忙行礼。
“见过贵妃娘娘。”
慧贵妃发髻上的五彩花簪十分璀璨晃眼,耳朵上坠着的翡翠是开年内务府就孝敬的,她扶着吉庆的手,吊着眼睛一边瞅了眼晨妃,一边晃着腰下了骄子,态度慵懒地问道:“免礼。怎么,晨妃是被皇上赶出来罚站了?在这儿晃什么呢,瞧着不像样子。”
“贵妃娘娘说笑了,嫔妾还未进去请安呢。”
“这两日,皇上连本宫和皇后娘娘都不见,你以往也算本分,这会子急着凑上前做什么。”慧贵妃打量一身素装的晨妃,又看了眼提着食盒的陈筱艾,“你一身素服,是为着悦美人吧?看着有心,实际却做着争宠的事儿,这样表里不一,也不怕教坏了九皇子。”
当初因为晨妃插手,慧贵妃争夺十皇子不成功,因此对晨妃的怨气就没有消停过,无奈晨妃向来低调行事,人前人后都是不争不抢,还总照顾其他嫔妃,因此后宫人缘颇好,又有端太后赏识照拂,慧贵妃就算有气也只能强压着,不敢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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