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钦午看了看水鹊,眸光一沉,眼皮覆下。
再抬起来时又是明亮的笑意,“对吧,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好的挚友,你怎么会真同我生气?”
说到挚友这个词的时候,他话音有一瞬间微不可察的停顿。
水鹊在敷衍他:“嗯嗯。”
涂钦午又问:“我过两日和北峰的师兄在演武场比试,你可要来看?”
演武场是专门让悟真派弟子之间光明正大较量高下的地方,为的能让师门内部交流武艺,也是为了防止有的弟子私自内斗。
在演武场登记的胜场次数多了,每一年底还有宗门的额外奖励。
水鹊本来对他们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整个峰头就属他的战斗力吊车尾,那些拳脚功夫他看也不太看得明白,但涂钦午满眼期待地盯着自己,他就答应了。
这时候,涂钦午方才去问眀冀,好像刚反应过来这里还有另一个人一般,“眀冀呢?你来不来?”
眀冀抱剑,淡声回绝了。
“我领了功善堂的玉牌,届时要下山。”
功善堂里每个任务都有各自的玉牌,领取和回禀时都要出示以方便登记,完成后会由宗门回收重铸。
水鹊惊讶,从逍遥椅上下来,问道:“你又要下山了?”
那他这两日又见不到眀冀,软饭值一筹莫展。
他那样看着眀冀,眼角圆钝,无端地就显出三分可怜来。
眀冀不知为何,心神不定,回避了水鹊的视线,“嗯,要我给你带些什么吗?”
水鹊神色恹恹,“好吧……”
“那我要荔枝膏、豆儿水和蜜渍昌元梅,你可别忘了。”
他只在提起食物时神气飞扬。
眀冀颔首:“嗯。”
看着水鹊时,双目温和。
忽地察觉到什么,他的目光越过水鹊身后,涂钦午在他们说话时一直幽幽盯着,见他看过来,扯了扯唇角。
眀冀没看明白对方的异样,只回以点头。
纯阴体质的少宗主(8)
哪怕悟真派是在群山之中,盛夏时节还是热得人连呼吸都发闷。
呼出和吸入的都是热气。
临近晌午,更是比不得朝晨清凉,暖风熏熏,把演武场下的人都笼罩在日光底下。
水鹊百无聊赖地等着涂钦午和台上师兄的比试结束。
演武场其实是在一片空地之上设置了擂台。
擂台两侧摆放了成排的武器架子,刀剑棍棒什么都有。
比起以人剑为一、无情剑道出名的沧海剑宗,或者是以金刚体为著的大自在殿佛修,悟真派能够在众多仙宗中扎稳脚跟,并不依赖剑,也不全是靠拳脚功夫,虽说门派内以体修见长,但实际上兼收并蓄,各种武器都可利用。
如今的宗主微生枞,当初便是因一手蒺藜十三枪法名动天下。
因此在悟真派的演武场上既能够见到比试者使用各种不同武器,而赤手空拳上台较量者也不在少数。
涂钦午使用的正是从武器架上随手挑起的一柄单钩枪。
对手是来自北峰的师兄,也就是教习长老名下的内门弟子,平素更擅长使剑。
两人利落地抱拳,各自道名。
异口同声道:
“请师弟不吝赐教。”
“请师兄不吝赐教。”
演武场设置在宗门大殿附近,时时有弟子经过,每每有比试,围观者数众,喝彩呐喊声好不热闹。
更有甚者,敢顶着不远处就是宗门大殿的压力,私底下坐庄、下注。
在比试开始前,就有一个师兄提前公布了这场比试的参与者,已经有人下好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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