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眉眼像是出鞘的剑,“有这钱老子买套房都够了。”
“那你想怎么样?”老头脸色难堪,却又不敢跟以前一样耍无赖。
顾金水点了点烟灰,“我给你们二百,你们自己分去,现在就走。”
这跟他们预想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老头这边的人顿时就炸了。
那老头咬着牙,“不行,太少了。”
“太少,”顾金水挑挑眉,他的眼神冰冷,“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这二百不是我怕了你们,是我打发你们的,你们白住着院子这么些年,还占不够便宜?”
老头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咽了咽口水,“你是恐吓我?”
顾金水噗嗤一声笑了,他丢下烟,似笑非笑:“你可太高估你们了,老子恐吓你们干什么,今儿个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明儿个起你们也甭搬了。”
老头这边的人到底是色厉内荏,哪里见过顾金水这等软硬兼施的,被吓得不敢说什么,拿了二百,各家各户匆匆回去收拾东西,这些人估计也早就先收拾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都滚蛋了。
“这程子辛苦你们了。”顾金水对那些汉子道:“这院子你们继续住着,横竖这两个月我暂时用不上,你们的吃喝我也包了。”
“谢谢哥!”
那些汉子顿时高兴了。
他们这些人无非也是没工作,只能打散工那群人,家里房子更不必说,十来平挤七八个人,现在顾金水让他们住还包吃喝,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哥,您要不要去瞧瞧后面?”
豆子说道:“看看有什么需要修补的地方,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糟蹋,别回头使什么坏了。”
这话可提醒了顾金水。
顾金水先前看到二院,后院那边过不去,眼下人都走了,是可以去瞧瞧后院什么样了。
豆子还真是一语成谶,二院还好些,这些人住的日子不长,虽然满地狼藉,但收拾收拾就能住,可后院那真是没一处好的地方,东厢房愣是被他们拿来堆杂物,当厨房。
西厢房那边窗户都破破烂烂,墙上倒是挂了一幅水墨山水画,下面桌子上摆了个香炉,估计是日夜烟熏,那山水画上有一层淡淡的昏黄。
顾金水起初没多在意,只当是一副外面买的几毛钱的画,才要走出去,忽又觉得不对,快步走过去仰头一看。
画上山水秀美,上面诗为:
“春山伴侣两三人,担酒寻花不厌频,好是泉头池上石,软莎堪坐静无尘。”【1】
这分明就是唐寅的春山图!
被偷听的第八十七天
顾金水还怕自己看走眼了, 上去小心翼翼地把画摘下来,这副《春山伴侣图》虽然蒙上一层昏黄,可看上去却叫人心旷神怡。
此图全用水墨, 仅一叟衣袍醮以淡红色,这应该是唐寅晚年所画, 从他的笔锋就能看出,晚年习惯是中侧锋兼用的线皴, 间小面积点斫,明暗处理也跟早期不同,黑中存白,大有潇洒豁然的气概。
如果仅仅是这个, 顾金水还不能断定。
他敢笃定的是因为一个痕迹, 这幅画左下角装裱处一点淡淡的茶痕。
这幅画分明就是他师父跟他提起过的那副丢失了的画。
得了这东西, 顾金水心里比去西安一趟还高兴, 他忙不迭地把画收起来,打算次日再去找老爷子, 让老爷子看看是不是这东西。
梁颖得知顾金水在那宅子里找出这么件东西, 有些吃惊,道:“这画怎么会落到那院子里去?”
顾金水道:“这也不好说,我只知道以前这幅画是师父的珍藏, 一直没舍得给人瞧, 要不是师父先前跟我说过他曾不小心让茶水弄湿了装裱的地方,我也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巧。”
可不是巧吗?
这幅画丢失了二十多年了,席瀚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幅画。
当画展开的时候,他的手发抖, “是,是这幅画, 你从哪里弄来的?”
“师父,您先别激动,”顾金水忙搀扶老爷子坐下,老爷子也有些年纪了,要是刺激出什么好歹,那他可百身何赎,“这是我在刚买那院子里瞧见的,我估计应该是原来房主的,您要是想知道,我回头去打听打听。”
“好,好。”
席瀚连连点头,他看着跟前的画,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帮我打听。”
顾金水跟老爷子学本事这么些年,可从未见过老爷子这幅神色,他心里猜测这画估计是跟老爷子是有些渊源的,因此也不惜力气,找了原房主打听。
那原房主听到这幅画的时候还愣了下,喝着茶沉吟道:“那幅画我倒是有些印象,是我爸那时候跟人买的,是不是这画有什么问题啊?”
才过了十年批斗,大家神经都有些敏感。
顾金水知道要让人说出实情,少不得自己先说实话,便道:“这幅画本来是我一个长辈的,我那长辈早些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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