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的厨子眄视浮舍一眼：“你敢当着帝君的面说帝君时孤家寡人吗？
”
“咳咳，我就这么一说。”
反正皮一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帝君……是孤家寡人吗？”魈忽然问道。
浮舍心虚道：“我真的就这么一说。”
魈愣了一会儿。
魔神战争已经结束，虽然他们是战胜方，却依然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尘之魔神死了战场，炉灶之魔神透支全部力量抵御魔神残渣带来的疾病，不知所踪；三神共治的土地只剩帝君一人。
而全璃月最繁荣的归离集一夜之间被水吞没，如今已成遗迹废墟。
事实就是如此，但魈总觉得，这不对。
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这样的问题魈也不知道该怎么问，索性还是选择继续沉默下去。
采购茶叶回来的路上，魈正巧遇了帝君。
隔了很多年没见，帝君的装束没什么变化，也没有收敛气息，魈连忙过去问了个好。
摩拉克斯慢悠悠的“嗯”了一声，看见魈手中提着精致的茶叶礼盒，问道：“这是去过了翘英庄？”
“嗯，浮舍说您今天也会来，特意叫我去翘英庄买些好的茶叶。”说完，魈好奇的问了一句，“帝君您是在寻找魔物吗？这附近的魔物我们已经处理掉了，很安全。”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摩拉克斯悠闲道，“我只是在散步，你不必紧张。”
魈：“原来如此……”
散步他能理解，但把“散步”和帝君放在一起他就理解不了了。
帝君为什么要散步？考察他们的工作？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深意？
总之，魈从来都没想过帝君只是单纯的在散步看风景。
“最近过得如何？是否感到疲倦？”摩拉克斯问。
“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疲倦感。”
有也不会说。
“或许是因为我最小，浮舍他们也很照顾我。”
虽然这样的照顾让他很不习惯。
“那便好。”摩拉克斯的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似乎很不错，“和你刚来时相比，变得开朗了不少。”
魈：……
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是“开朗”。
不过魈在回想起自己刚被收入帝君麾下时，却有些记不清细节了。
也许是时间太久远，也没有帝君那样强大的记忆力，记忆变得模糊也很正常。
那时帝君打败青墟浦的魇之魔神，将他从噩梦中解救，不计前嫌的将他安排在夜叉一族……
真的是这样吗？
金色的、在那片乌云中格格不入的、温暖的……
——我想带你回家。
这句话在脑海中转瞬即逝，甚至都来不及听清到底说了什么，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
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问道：“帝君，杀死魇之魔神的是谁？”
走在靠前一点的摩拉克斯忽然驻足，侧目看向魈。
魈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半跪下来，低头道：“属下失言。”
摩拉克斯却不以为意，把他扶起来，温然道：“有些意外，你居然还记得。”
魈愕然。
“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那时最大的改变就是魇之魔神的结局，也间接改变了你的小部分命运走向。”
“帝君，您的意思是，魔神战争时期，是另一个人杀死了魇之魔神？”魈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地面，“那为什么……”
后来和浮舍他们聊起魔神战争的话题时，他们的口述一致为帝君杀死了魇之魔神，解救了他。
不可能是他们所有人都在说谎，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的记忆和他一样，出现了偏差。
摩拉克斯淡然道：“为了让这个世界正常运转，天理会降下磨损。这只是磨损带来的后果，不必惊慌。”
魈：帝君，我很慌，我真的很慌。
突然发现记忆被篡改，少了一个人，怎么才能做到不惊慌！
“这并不是不可逆的过程，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还会相遇。”
“未来？”
摩拉克斯双手负在身后，浅笑道：“有些事不可多想，想得越多天理给的磨损越强，顺其自然便可。”
魈想了想，问：“帝君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目前确实知道一些，但未来就不确定了。”摩拉克斯的目光看向远方，变得悠长，“连若陀都承受不住磨损的负担，选择了沉睡，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连我也会遗忘。”
“帝君……”
摩拉克斯收回目光，继续笑着看向魈：“不过既然会在未来相遇，就会再回想起。不必担忧未来，安心等待即可。”
魈听完，微微垂眸，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连帝君都不可承受的磨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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