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的请求,一个人下了楼。
离开电梯,简渺从通讯录里翻出了一个号码,拨通。
“……喂,哥。”少年低哑的声音从话筒中出来,“怎么了?”
“嗓音怎么这么哑?”简渺叹了口气,“但我有点事,你今天有空吗?帮我堵个人……魏竟和你还记得吗?”
“喔,记得。前几天还见着。”少年应道,“就今天?”
“就今天。”
少年动作很快,在简渺电话后两个小时就把人找到了。
简渺按照地址过去的时候,魏竟和已经伤痕累累地坐在地上,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孩站在他身边,撑在手边的是一根棒球棍。
“跑什么,不过是问你两句话。”少年扯下自己白色的口罩,转头看向简渺,“哥,来问吧。”
简渺慢步走到魏竟和跟前,低头时眼尾轻垂,有种说不出来的凌厉慵慢。
魏竟和本以为是什么要债寻仇的人,看到是简渺时微微咽了一下:“……你找我?”
“是啊,毕业一年多,看来魏哥你混得不太好啊。”
“你他吗疯了吧?”魏竟和刚动身就被少年用棒球棍抵在跟前,吓得又缩回角落,“干什么?我没招惹你吧?”
“没招惹啊,找你叙叙旧,回忆一下往事不行吗?”简渺含笑看他,“我上午才见了一趟宋徐强,听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儿,所以想来找你问问。”
当年跟魏竟和在十六中欺男霸女的,就是宋徐强。
魏竟和不知道简渺打的什么算盘:“怎么,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话音刚落少年就从身后踹了他一脚:“小声点。”
魏竟和咬牙回瞪了少年一眼,可忌惮着他手里的武器,又沉默下来。
“跟我没什么关系,聊的是江宴濯。”
这个名字一出口,魏竟和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有些慌张:“大强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说当时都是你出的主意,跟他和段叙没有任何关系。”
“段叙?他提段叙了?”魏竟和瞪大了眼睛。
简渺从他这个眼神就看明白了,淡笑:“他那么识相,怎么会有所隐瞒。”
说完,魏竟和垂下眼,其实段叙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不太想再掺和到这件事里,现在听队友已经把自己卖了,顿时慌神:“不,段,段叙他搞江宴濯都是为了你啊,这是你们之间的矛盾,跟我没关系。”
……这两个人果然有他不知道的事。
“为我?段叙可说,是你喜欢的女孩追江宴濯,你才犯贱去打他的。”
魏竟和一听是段叙先背叛了自己,连忙道:“他放屁!当时他说你是同性恋,我们以为你在纠缠他才给你找麻烦,是江宴濯非要多管闲事,我才对他动手的!”
魏竟和脾气暴躁且没脑子,极易被煽动情绪,轻而易举就说漏了嘴。
……高中时简渺因性取向被霸凌的事,是从段叙口中说出来的?
简渺眼睛一眯:“段叙是我男朋友,他怎么会乱传我的事?你是心虚了,想把锅甩给他?”
“我心虚?你不是都问过大强……”说到这里,魏竟和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简渺只是套话,“你他吗没见过大强?!”
简渺自然没见过那个人,之前说的所有不过是为了诈魏竟和罢了。
“见不见过,你都说漏嘴了。”简渺眸色一凛,身边的少年就将棒球棍抵在魏竟和太阳穴上,“我知道你欠了赌债在打工,债主逼得很紧吧,你要这个时候进医院,会不会出人命呢?”
简渺的威胁轻描淡写,但压迫力却一分不少,魏竟和是尝过这根棒球棍的威力的,冷汗涔涔:“……我说。”
很快,简渺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高中时期,他无端泄露的性取向是段叙说的,魏竟和作为段叙的好兄弟,以为段叙被简渺这个同性恋纠缠,所以给他找了各种麻烦。
而段叙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但选择是束手旁观……至于后来为什么把矛头转移到江宴濯,魏竟和只说那是段叙的事。
他是真不知道段叙和江宴濯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简渺的盘问到此结束,而段叙为什么突然出柜,又那么大胆地追求他,简渺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但他清楚,那天替他找回校服,给他准备围巾的人一定不是段叙。
“草,哥你高中原来混得那么糟,要是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少年把棒球棍拖在地上,忿忿不平地骂道。
简渺伸手将他外套上的灰拍了拍,低声:“小珩,好好走路。”
小珩闷闷地哦了一声,把棍子提起来:“但这事儿都过去快两年了,怎么突然翻旧账?还有那个叫江宴濯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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