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默不作声地吃了两个。
“喂!艾尔海森,你好歹给我留一个吧——”卡维蔫了半天,这才惊呼道。
太太周期性地热爱研究制作甜食,随之犯懒,又沉迷购买别人制作的甜食。不管怎么说,烤箱的使用频率实在算不上高,更不用提那些特意购买的甜食制作书。
艾尔海森对甜食的需求量并不算大,一定要说的话,他其实更喜欢安普尔制作甜食的过程。
呼呼——
烤箱工作的声音。
香甜的气息很快就侵染了书本的世界。
用文字描绘出的一个又一个瑰丽而虚幻的世界,与太太所在的地方相比,却是显得如此的空洞和苍白。
那时候,艾尔海森总会走神地注视着手里的书本。
与客观理性的黑纸白字截然不同的,如此鲜活的、美丽的、甚至身上隐约散发出蛋糕甜香的太太。
作为书记官的他其实很理解为什么那时她的朋友们都不明白,她每天早晨醒来后愿意跟自己共度一天。
他有时自己也不理解为什么。
安普尔偶尔也会与他置气,虽然最后总会和好,但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依旧会觉得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爱很奇怪。
婚姻很奇怪。
生活也很奇怪。
他们自然有着不完全相合的地方。
艾尔海森生气的时候总是会举起书,挡住自己的脸,悄悄生闷气,但是他绝对不会强硬地提出自己的建议,或者促使安普尔做出什么别的改变。
“结婚不是为了去改变谁,我只是想跟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生活,仅此而已。”
他的婚姻理念是这样的,太太已经包容了很多他的缺点,所以他也为此忍耐了很多事情。
那次生气了一天的太太从研究动物习性的同僚那里回来后,还是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只要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话,看来相处模式还是会被对方所影响呢。”
安普尔很快又眉眼弯弯起来。
那时艾尔海森神色淡淡地想,他这辈子应该做不到像太太那样一天到晚笑得像块糖分超标的蛋糕。
无法理解那样炽热的情感。
草之神坐在梦境的秋千上,轻轻晃了晃后陷入沉思。
“纳西妲,也会觉得无法处理吗?”安普尔好奇地问道。
红发少女独自坐在梦境森林的木桩上,她们的不远处有一小片湖泊,漂亮的莲花盛开在那片湖上,身后还有着高大到遮天蔽日的荷叶。
“唔……虽然身为神明,但总表现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是不是有些没面子呢?”纳西妲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怎么会?”
“倒不如说,我也一直没有把纳西妲当做是神明看待,应该说是伙伴,还是家人呢?”红发少女托腮打趣道。
“家人……这样想似乎能理解一点了。毕竟,家庭关系也是复杂的议题呢,”草之神举一反三地开始深入思考,“把智慧以及学术当成另类的财富资源,简直就像是为了吃墩墩桃,特地驯养了一群面具鼬来采摘呢。”
纳西妲还是那么擅长运用独特的比喻。
红发少女坐在原地笑了一会后,对方的思考就已经到了总结的阶段。
“……我明白了。所以我和小苹果应该也是某种学术家庭的关系才是。”纳西妲合起手掌,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安普尔虽然听了一耳朵有关于学术家庭的理念,但她照例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忍不住伸手直接捏了捏小草神的脸。
“嗯?”
愉快的梦境就这样如泡沫一般很快消散了过去。
红发少女现在还是朝气蓬勃的年轻学者,不过等这次的病好之后,她就不敢再熬夜了,安普尔按着往日的生活习惯,有条不紊地做着各项事情。
“不过,为什么教令院每年都要考试啊,真是烦死了。”伊莎碎碎念地抱怨道。
学者之城是这样的。
两位好友对视了一眼,双双叹气。
“所以说,为什么当时要考教令院呢?”安普尔复读道。
虽然这句话中确实有抱怨的情绪,但同时,她心中也货真价实迷茫了起来。
想不起来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来到的教令院呢。
安普尔烦恼了一会就不烦恼了,这种复杂的心思不适合她……而且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干脆利落地做事情。
等到这次的测试结束之后,还能去跟人一起逛逛走走。
这样想。
好像考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一直到赴约的那天。
“喵呜——”
灰色猫咪委屈巴巴地贴在安普尔怀里撒娇,它毛绒绒的耳朵一抖一抖的,整只猫都让人感觉温暖又蓬松,直接把红发学者的心都融化成了一汪甜滋滋的糖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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