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有些担心:“那怎么办?”
白玉安垂头看着地面,手指打在膝盖上:“这事儿要越快处理完才好。”
“拖的越长就越不好处理了。”
阿桃看向白玉安低垂的眉目,在昏暗马车内分外沉默深沉,她又问道:“公子打算好了去帮顾依依作弊么?”
“可是那可是春闱的题目,公子怎么能拿得到?”
白玉安看了阿桃一眼:“我自然不可能真去帮顾依依作弊。”
“我要真这么做,不过是又多了个把柄在别人手上。”
阿桃便担忧道:“那万一后面顾依依科考的时候发现不对,那怎么办?”
白玉安就看着阿桃,眼眸微垂:“顾依依太急功近利,她去参加科考,何尝不是同样将把柄交到了我的手里。”
阿桃掩唇:“所以公子是想要让顾依依参加科考是么?”
白玉安点点头,又低声道:“我不过是先稳住她,她若真是举人身份,不可能会这么落魄。”
“老家的乡绅送去的东西定然不少。”
“所以我怀疑顾依依举人的身份有假,我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阿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说道:“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公子要不先回去换身衣裳吧?”
白玉安掀了车窗帘子的一角背靠在车厢上往外看:“再等等。”
白玉安等在这里,一是想看顾依依会不会听她的话换个住处,二是想守着,看沈珏的人有没有在这儿盯着。
白玉安的这辆马车平平无奇,大街上随处一辆都长的差不多,停在路边的树下,昏昏暗暗里,也看着不起眼。
阿桃看白玉安还没要走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多说,默默陪在旁边。
眼看着日暮渐渐袭来,白玉安才从巷子口看到顾依依带着顾海清从巷子口出来。
白玉安的心才微微松了。
又看了一阵,见着他们的背后没有人跟着时,白玉安又对阿桃道:“你明日去如意那里,让她叫王春平去看着顾依依。”
“王春平在码头送货,你便按着两倍的工钱给他,别叫人觉得吃了亏。”
阿桃虽又想说哪那么多银子,但想想还是罢了,点点头又问:“那宅子不搬了?”
白玉安看了阿桃一眼:“等顾依依的事情过去再搬也不迟。”
阿桃这才无话。
马车回到了院子里,白玉安这才觉得疲累,站在院子里有些恍惚。
长景隔着老远就看到白玉安了,一下子就从小厅里冲出来,抱在了白玉安的腿上求抱。
长景虽长的不是太胖,还是有些肉乎乎的,白玉安笑着弯腰去抱人,险些没有抱起来,后退了两步才稳了。
跟过来的百元庆见了这场景,连忙去拉长景道:“快下来,你堂叔叔累了,让你堂叔叔歇歇。”
白玉安看着怀里的长景瘪了嘴要哭出来,就哄着:“堂叔叔抱着呢,小长景今日可听父亲话了?”
长景便揽着白玉安的脖子道:“长景今天写了好些字呢,我去拿给神仙叔叔看!”
长景说着就要下去拿字给白玉安看。
白玉安抱着长景也有些力不从心,顺势就将人给放下去了。
看着长景小小一个往屋子内跑的小身板,白玉安忍不住又笑了笑。
阿桃就在旁边道:“干脆进去说吧,站着也累。”
白玉安的确累了,就叫百元庆一起往屋子里走。
只是走了两步,白玉安忽然有些感应似的,仰头就往上头看去。
只见着一墙之隔的阁楼上,沈珏立身站在围栏上,一身黑衣在风中微微摆动,眼神却正看向自己这边。
白玉安仰头的瞬间,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别样情绪。
沈珏瞧着白玉安身上那身脏兮兮的白衣,犹如是淤泥里长出的白莲,一双清明目里透着些倔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倒有几分气在。
沈珏当然知道白玉安在气什么。
他在气自己明明答应了不插手,背后又去查他。
怎么能不去查呢,关于白玉安的任何事,沈珏都异常有兴趣。
那巷子里的瘦弱男人,好似与白玉安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白玉安越是遮掩,沈珏就越是想要知道。
而此刻的白玉安看着上头的沈珏。
她看不清他面目,只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但白玉安满眼不在意,看了两眼就别过了眼神。
她已打算好等处理好顾依依的事情后,她便想办法调去京外。
的的确确是累了。
除非让顾依依永远不开口
夜里沐浴过后,白玉安穿着寝衣,披着袍子就去坐在了桌案前。
阿桃看白玉安已经拿起了毛笔,不由道:“公子这夜了,还写什么?”
白玉安让阿桃去研磨,自己则拿过信纸,笔尖轻悬,思索着怎么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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