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往前一看,领头之人居然是齐声。
既来人是齐声,那定是陈舟行遣他来的,苏宛将心一放,抬手打开了门。
“苏姑娘,在下名为齐声,领命前来……”
齐声抱拳行了个礼,抬眼看见楼里三人手中的刀锹棍棒,询问道, “姑娘,你们这是?”
“无事无事。”苏宛尴尬地将菜刀往门口的桌上一放, “不知齐大人前来何事?”
齐声继续道: “姑娘不必叫在下齐大人,直接唤齐声便好。在下领主子的命,给苏姑娘送了些人来。”
“送人?”苏宛前后左右看了眼,甚是不解。
齐声回首递了个眼色,身后一侍卫便将一捆住手脚的人撂了上来。
他向苏宛解释道: “此人是金玉楼的小厮,昨晚姑娘楼里那火,就是这厮放的,主子让在下将这贼人抓了来,交给姑娘处置。我家主子还说,昨夜出了那档子事,姑娘离了食肆后定是会彻夜忧心,是以派了五位武功高强的侍卫来替姑娘守着这琼苏楼,姑娘安心回宅子休憩便好。”
齐声说罢,身后五位侍卫便齐齐向苏宛行礼道: “见过姑娘。”
难怪能坐上刑部尚书之位,陈舟行这行事真是雷厉风行,面面俱到。苏宛惊诧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 “替我多谢你们大人。”
“那这贼人姑娘打算如何惩治?”齐声瞧了眼伏在地上的小厮,问道。
苏宛沉思了会,说道: “放火之事许是金玉楼掌柜的主意,这小厮大概只是听从了自家掌柜的话。不过也不全然无辜,不如就将其扔进放米的空库房里替我守几日库房吧,正好让我家小二也休息休息。”
齐声本以为苏宛会气得将这小厮狠狠处置一番,没想到其如此平静,处置得也十分得当,与他家主子的办案风格甚为相似,令人佩服。
既然苏宛这琼苏楼掌柜都放了话,齐声便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各自行动了起来。
见陈舟行没能前来,苏宛向齐声问道: “你家主子可是有事?”
齐声颔首道: “主子本是要亲自来的,只是今晚忽然被六部几位大人找上门来论事,实在抽不开身,又担心姑娘忧虑,才如此晚派在下来的,还望没有打搅到姑娘。”
“哪里的话,你们可帮了我大忙。”苏宛语气一顿,转而问道, “那几位大人寻来之前,你家主子可有用晚膳?”
齐声摇摇头道: “还不曾用,本来序木做了碗粥,但主子嫌难吃,念及等会要来找姑娘,琼苏楼定会有吃食,便没用那碗粥。”
听了齐声的话,苏宛扑哧笑出了声。
她不由想到了当年在乌庄时,因序木厨艺实在太差,苏宛每日去陈舟行府上给两人烧菜的日子来。没想到这么些年了,序木竟还未长进。
“齐声,你不如进楼里等我片刻,我熬一锅粥,你带回去给你家主子和序木尝尝。”
齐声应下道: “好。”
苏宛进了庖厨,记得曾经陈舟行有一回生病时,自己做了碗山药肉片粥他甚是爱喝,今日便再做一次罢。
她细细将山药切成块,再将猪肉切成薄片,向烧开的水中加入山药与肉片熬煮。
苏宛轻轻摇着蒲扇,庖厨里的蜡烛有些暗,忽而吹来一阵风,将其扑灭了。
整个屋内仅仅灶台这有些微亮,苏宛莫名紧张了起来,抓了个柴火,起身准备去重新点燃蜡烛。
正在此时,门口陡然出现了一人影,因苏宛人在明处,那黑影在暗处,她看不清来的是何人,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差些撞翻煮粥的锅炉。
“小心!”那人影点了蜡烛,快步向苏宛走来, “你可有伤到哪?”
“没,没有。”
苏宛心有余悸,抬眸看去。
燃了蜡烛后,庖厨内亮了起来,苏宛眼里映入陈舟行担忧的神色,在烛光下他的眉目甚是柔和似画。
方才苏宛碰到锅灶的动静可不小,陈舟行仍是不放心,将她手中的柴火取下,放回灶下后,说道: “让我看看你的手。”
“哦。”
苏宛将双手缓缓伸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热锅烫红了一小块,赧然道: “大抵是不小心挨到的,无碍。”
陈舟行不知从哪掏出一瓷瓶,放在苏宛手上,说道: “用这膏药擦擦罢,若不处理好,怕是会留疤。”
苏宛揭开瓷瓶,凑近鼻前闻了闻,有一股甚是清凉的草药味。
她将瓷瓶中的药汁倒在手上,轻轻擦拭了下后还给陈舟行: “多谢,给你煮的粥快要开了,我先去盛出来。”
陈舟行拦住苏宛,走至她身前道: “我来盛就好。”
“那你记得留出一碗放食盒里,我特意多煮了些,你带回去给序木。”苏宛提醒道。
“好。”
陈舟行立在灶前,慢条斯理地一勺勺舀着粥,苏宛在一旁看着,不禁在心里叹道怎的有人盛粥的动作都能做得这般好看。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