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我三师姐,有我在一日,梵天寺上下一根毛也不会少的。”
“……哦不过你们全寺都凑不出一根毛。那算了。”
了无无奈一笑,正要答言,忽想到什么,神色骤然变了。
他仰头朝上,声音急切:“梵天寺在红尘之外,无干世事,御衍伏此暗笔于今夜,必有所图!”
“……”
然而神魂坠入鬼狱之中,他的话声早已递不出去了。
同一时刻。
客栈二楼,云摇站在房内的这一大片废墟中。
身前妖僧了无果真已经入定了似的,不察声息,而他周身逸散的那些头发丝一样又可怖又瘆人的亡魂厉鬼,也悉数都在他的神魂镇压与慕寒渊的安魂曲下,渐渐平息下来。
楼内楼外作祟的凄厉惨声,终于消停了。
绷着头皮砍了一晚上的“鬼”,云摇现在是又累又软,只想坐到地上。
可惜一地杂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
“总算结束了。”云摇给慕寒渊传音,“妖僧是被御衍给暗算了,如今他神魂自封,肉身无主,还得我们把他带回梵天寺。”
云摇瞥了眼了无身前影绰的鬼影,蹙眉:“看状态,估计还得劳你给他弹一路的安魂曲。你的灵力能坚持住吧?”
“无碍。师尊不必担心。”
“也是,”云摇酸溜溜地嘀咕,“你都是稳入渡劫境的人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尊以后都得靠你保护。”
慕寒渊似乎听出了她的醋意,不由低哂:“师尊剑术修为天下第一,弟子只会弹琴而已。”
“嗯?”
云摇眼睛一亮:“也是啊。”
慕寒渊正要应声。
云摇忽又开口:“等等。你有没有觉得,这鬼哭狼嚎停了以后,楼里有些……太安静了?”
楼内。
慕寒渊眉眼微抬。
一息后,他神色骤冷,仰眸望向二楼:“师尊!身后!”
压着慕寒渊话尾,二楼房中,一道覆着魔纹的剑光劈开了灯火寂灭的黑暗,直刺云摇后心。
不信人间有白头(一)
那道要命的剑光来得悄无声息,角度更是刁钻狠辣,剑身上魔纹涌动,如血海翻波——
俨然是奔着要云摇的命来的。
不知对方使了什么隐匿气息的秘法,从出现到一剑刺出,竟毫无半点气机泄露,连云摇也未曾察觉他的存在。
“哗。”
一剑正刺入红裙女子的后心,剑身上魔纹翻涌,血光难以遏制,仿佛要将这具单薄身躯撕裂开来,全部生机都被血光抽走,向着剑身涌去。
来人覆面黑雾之下,嘴角勾起残虐的笑。
只是这笑维持了三息都不到。
来人突然僵住了身影——从血剑上,没有任何灵力反哺回来,可他明明已经抽走了这个叫云幺九的乾门弟子的全部生机,怎么可能……
黑雾面具警觉抬起,望向剑尖前背对着他的“红裙女子”。
在他察觉的一瞬,被剑身没入后心心口的身影,就犹如一面打碎的镜子,忽然在来人面前碎成了无数光点,落了一地。
……傀儡虚影!
来人黑雾面具下面色遽变,抽身便要后退,飞身化作月下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急速遁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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