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梅心是哭着走回楼外楼的,原来这男子都是不值得的,她替她家姑娘不值得。
楼外楼的房里,梅心把钱袋放在桌上,同时转告了柳枚余夏说的话,当然她没有说在国公府看到余夏和姑娘含情脉脉惜别的场景,那样的话太伤人了。
“她真这般说?”柳枚难以相信。
“嗯,大概是要成亲了”梅心看她紧皱的双眉,忙安慰她道,“其实这余公子也没什么好的,她都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了,姑娘为她不值得。”
柳枚根本没听进去梅心的话,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她觉得余夏可能是出事了,要不然她突然这样解释不通。她眼中带着焦急,匆忙站起身。
“姑娘,您这是”梅心看她像是要出去,有点着急。
“我出去一下。”
“可是一会儿得登台呢”
柳枚愣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早已不是自由的人,她看了看房内的琴,失了力气般的无奈说道,“时辰差不多了,登台吧。”
楼外楼里,各处都是男女嬉笑玩闹声,桌上摆放着各色菜肴几乎没怎么动,倒是酒斟了一盅又一盅,男人衣衫松动满眼的迷醉,他的手轻轻拉开怀中可人儿的衣襟。“公子,那么多人呢!”女人娇羞的拍了拍他的手,又给男人倒了一杯酒水。
“本公子等不及了”
柳枚的眼睛轻轻扫过,却没有任何波澜,她坐在高处带着纱帐的台上时不时的用着冷眸看一眼这里面的男女,又有时专注自己的琴弦。
高声喧闹的人,壶中的清甜美酒,还有高台之上如泣如诉的琴声。
凄美长歌,如下坠的灵魂。
早上“楼外楼”还在安静着,这会儿偶有靡靡之音从某个房间传出,柳枚穿了件素色的衣裙偷偷从楼外楼的后门走出,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便快步的走到街上,又拐到小巷子。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国公府门口,她犹豫了几番还是决定呆在原地等,她不知道余夏今天会不会出来,但只能这样苦等下去。
柳枚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余夏放弃之前她们精心部署的计划。
柳枚运气很好,等了半个时辰,就看见余夏从府里面出来,她神情放松,不似以往每次见她时那般怨念。她悄悄跟了上去,想着一会儿走到人少的地方,再上前叫住余夏。
只是余夏总是往人堆里面扎,似乎哪家铺子人多就往哪间去,她手里拿着两个精美的盒子,然后又去一个小摊子前东看西看,那里卖的是糖炒栗子。
柳枚皱了皱眉,余夏是吃不了栗子的,所以她要买给谁么?正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就看着余夏从人堆里面出来,她拿着纸袋子把剥好的栗子送到口里。
柳枚惊讶的张大嘴巴,她看着余夏满足的展开笑颜,脑中想了很多让她失了神忘记了及时避开,余夏就那么朝着她走过来。
余夏的一直以来疑心很重,不喜欢她自作主张来寻她,更别说现在她是在跟着她,柳枚心中有些慌乱,知道解释对于余夏来说没有用,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张口“我只是”
余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柳枚愣在原地,刚刚是没看到她么?但怎么感觉像是不认识她。
她回头看着余夏的背影,心里疑虑那个人是余夏么?
王府宅院里的每一个人,上到管家,下到家仆小厮都忙的连会儿空闲都没有。一箱一箱的红色绸缎、纱帘,缎面被抬到院落里,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新房里面的家具已经请了有名的师父连夜赶制,新人床上用的棉被,屋里软塌上面软枕全都是在城中“蜀中阁”的订做的。
城中但凡接下王家订单的商户不再接单别家府上。这婚事急,但王家财大气粗,旁人不敢怠慢。
似乎能想到初九那天将是多么盛大的一场喜事。
王晋和站在亭阁中看着院中家仆们拿着各种红色的布料丈量整理。他依旧盯着那个方向看,脑中却是女儿第一次叫她爹爹,第一次牵着他的手,第一次在他怀中哭泣。
在她长大的每一天里,他这个父亲都陪在她身边。她的女儿是他一生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他的无价之宝长大了,要嫁人了
他的夫君会像他一般的珍视她么,会守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么,会在别人指指点点她的时候,安慰她么?纵使她们会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他依旧有万般的不舍与担心。
秦子庭走过来微微抱拳。
王晋和回神,淡淡的说,“怎么样?”
“余夏确实不是那么简单,城西有一处茶楼,她是幕后的老板,那茶楼是靠着贩卖消息获利,同时还招揽了一些杀手、亡命之徒。”
“哼,我就知道她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王晋和似乎并没有很惊讶。
“这样您也让小姐和她成亲么?”
“能让别人看出来,查出来,你说这样是聪明人么?”他笑了一下,眼神冷了下去继续问,“她和金家小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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