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的空气一如往常的清新,夜莺开始发出一阵阵歌唱。
比起去平安京时候耗费的时间,他们回程的速度很快,两个诅咒师的脚程远胜人类普通的车辆。只用了一天一夜,就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住所。
星名今见难得没有在外面修习咒术,而是呆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窗户被木棍支了起来,夕阳暖橙色的光顺着窗纸透了进来。
他将身上参加节日所穿的羽织脱了下来,那上面被磨损出了破洞,还沾染了血迹和灰尘。沾血的地方已经发黑。
等到室内的光亮暗了下来,星名今见才动了动,发觉自己已经盯着那块污渍发呆了许久。
最终,他将那件衣服折了起来,收纳到了衣柜箱的最深处。
窗外传来了膳食的香味,隐约还有不知名的肉香,分明是烹饪的香气,只是星名今见却觉得闻起来有一丝怪异。
他并没有深思,只是在晚餐的时候没看到两面宿傩才觉得有些奇怪。
“哥哥呢?”星名今见问。
“宿傩大人有另外的餐食。”里梅说。他的话语相当隐晦,因为并不想告知星名今见细节与真实。
留着白发妹妹头的诅咒师虽然一向表情冷淡,寡言少语,跟随着两面宿傩无恶不作,但是,他也曾被作为普通人一样养大过,知道人世间的普遍价值观。
即使在未来星名今见可能会变得与他这样的人一样,但里梅依然在这一次隐藏了信息。
星名今见没有刨根究底——不知是出于潜意识的某种直觉,还是单纯的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里梅的厨艺同往常一样精湛,做出的素斋也分外美味。
星名今见却没有吃下太多的东西,仅仅只动了几筷子,他就吃不下了。他的夜莺倒是吃得肚子浑圆,以四仰八叉的姿势,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他的脑袋上耷拉着眼睛打瞌睡。
男孩同样感到困顿。加上在平安京的时间,他已经一天半没有合过眼。
闭上眼睛之后,总会有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的脸从脑海之中跳跃出来。虽然他已经听兄长的话,不去在乎这些东西,但是依然难以入睡。
月明星稀。山间的庙宇更显得幽静。
辗转反侧许久之后,星名今见摸索着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自己的枕头。他没有去叫醒自己熟睡的夜莺,而是将它留在了房间里好好休息。
虽然短暂地又变回了原本看不见的状态,但是有平日对道路的记忆,他也能摸索着走路。
沿着长长的廊台,能听见脚下的木板之下流水细微的潺潺声音。星名今见闭着眼睛,摸索着红漆的柱子和栏杆,慢慢地走到了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
那是两面宿傩居住和休憩的和室。
他摸索着扭开了门锁——这很容易,毕竟,诅咒之王睡觉的时候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星名今见将推拉门往旁边挪开,留出自己可以通过的一个小缝,然后钻了进去。
男孩消失在门口,推拉门也被轻手轻脚地合上。
门内。
星名今见寻找着自己兄长所在的榻榻米。
然后,他就被提溜了起来。
“这个时间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两面宿傩的声音分外明晰。
“我难受。”星名今见实话实说,虽然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不舒服,“想和哥哥一起睡。”
即使是黑暗的环境,也完全无法妨碍诅咒之王的视线。
只见男孩乖乖地站在原地,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还光着脚丫。也许是走得累了,脸上也有点发红。
“真当自己是没断奶的小鬼吗?”两面宿傩并没有起床气,所以只是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
星名今见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淡。
“就在这里睡吧。”两面宿傩让开了一点地方,将男孩的枕头接了过去。
高热
夜半时分。
黑暗的和室之内,只有月光隐约透过纸门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在榻榻米上留下浅淡的明暗交界。
这样的场景之中,属于人类的呼吸就会变得分外明显。尤其是,诅咒之王的听力本就远远强于普通人类。
这样的生命太过于弱小,就躺在自己的身边,乖乖将自己蜷缩起来,令两面宿傩感觉,假设自己翻个身,都有可能让男孩被压迫而死。
诅咒之王难得在这时候泛起思绪。
人类真是一个奇特的物种。即使是星名家那样的地方也可以诞生出两面宿傩这样的怪物,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无论是实力还是性格却也可以有着这样悬殊的差距。
即使是两面宿傩自己,对于自己认可了自己弟弟的原因都不曾深究过。
毕竟,诅咒之王向来只是随心所欲。
在这个咒术师和诅咒横行的时代,他信奉着强者为尊的原则,并乐于支配他人的命运。
所以,这样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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